老爷的名声啊,非得毁于一旦,老仆人感叹了一声,以前没钱的时候吧,愁,想修葺一下老旧的房子都没钱,现在突然有钱了吧,也愁,这可如何是好。
东宫那边,整晚上点着灯,当然也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而且最近东宫的人特别奇怪,一个个跟晚上没睡觉一样,没精打采的,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
首先传出消息的是东宫,因为关注的人实在太多,都不知道有多少眼睛一直盯着。
“听说了吗?知道东宫为什么每天晚上都亮着灯?”
“因为他们在数钱,整夜整夜的数,就算是铜子,这也得不少吧。”
然后是房相府。
“听说了吗?房相最近买了几个仆人,买回家就算帮他数钱的。”
当然,这些消息传出来时都是三家徐家超市开业后的一个月了。
也是三家新的徐家超市纳税的时候了。
徐家村有特权,可以不纳税,但这三家虽然也叫徐家超市,但他背后可不是徐家,税还是得缴纳的,而且作为大家都心里明白的房相和太子的产业,更加要以身作则,该多少税就多少税,一分不能少。
长安城如今的县令叫沈桐之, 是一个干劲十足的官场新秀。
这几天他耳朵里听到的都是房相和东宫天天晚上通宵达旦数钱的消息,一定赚了不少。
摩拳擦掌, 等着。
为什么?
因为他等着上门收税啊, 而且这还不单单是收税的问题, 想想,他要是在大庭广众下去房相府和东宫收税, 还不得给所有人留下一个不惧强权的印象。
这对官声是十分好的事情。
而且,现在谁都知道新的三家超市是房相和太子的, 房相和太子肯定得以身作则,为天下人做表率,积极纳税,还不会为难他。
又有税收, 又有名声, 还不会被为难,所以一大早,沈桐之就带着一群人出门去收税了, 特别大张旗鼓那种,相信房相和太子也是希望他这样子的。
一路上引起不少人侧目,有人在打听,“这不是新上任的沈县令吗?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去哪?”
沈桐之早就吩咐过了, 有人问就据实回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是去房相和太子那收税。
得到答案的人不由得一愣, 有空闲的人免不了跟上去看热闹,边走还边议论, “你们说,沈县令这次能收到多少税钱?”
“应该不少吧?”
“就是,天天数钱,能少得到哪儿去。”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先是去了房相府,然后去了东宫。
进去后没多久就出来了,因为房相和太子肯定不会管这事,他见不到人,都是由下人打点这些。
出来的时候,税钱是用箱子抬出来的,引得不少人惊呼。
“光是一个月的税钱都这么多,那得赚多少啊?”
“没想到开超市这么赚钱,早知道我们几家商量着一起去徐家子那要一个名额,都怪家里婆娘见识短,硬是拦着。”
“那些观望的商人这次肠子估计都悔青了。”
将箱子抬上马车,沈桐之那个高兴,这就是业绩啊,长安税收越多,他为大唐做的贡献也就越多。
东宫的人也笑眯眯的,都抬走吧,他们东宫可不会少纳一文钱的税。
一行人赶着马车继续走,沈桐之的方向是最后一家徐家超市。
他是外地刚调来的官员,还不知道徐家是不用交税的,他这是去徐家收税。
接待他的是大伯徐正,一脸疑惑,县令怎么来他们这了?
沈桐之端着身份夸了几声生意不错,然后笑得跟狐狸一样,想想,连房府和东宫都缴了那么多税,徐家得缴多少?
房相和东宫的货源可都是从徐家拿的。
沈桐之瞎扯了几句就开始说正事了,当然开始的时候还比较委婉,一个劲说今天房相和太子缴了多少多少税。
大伯徐正一愣一愣的,他们缴多少税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沈县令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半响,沈桐之都没有等到徐家人主动提缴税的事情,心道,徐家的人怎么回事?
他去房相和东宫的时候,稍微透露一点苗头,对方就明白了,怎么徐家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他说得太委婉了?
好吧,他就直接说,“徐家的,你们该缴税了。”
现在够直接了吧,不信还不懂。
大伯徐正都愣住了,然后马上反应过来。
毕竟陛下下旨免去他们徐家的农税和商税的事情,是一位公公跑徐家村去通知的,长安人未必全都知道,而且听说新县令是外地才调来的,不知道这事也情有可原。
大伯徐正答道,“县令大人,我们徐家是不用缴税的。”
原本还美得冒泡,计算着得收多少税的沈桐之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