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谢毓刚一踏进院子,便一下子非常直观地感觉到了在扬州这地方,不管官商,都是一群富得流油的家伙。
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得来的消息,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争着往宅子里送——谢毓拎着点心去太子屋里的时候,便跟抬着一棵半人高珊瑚的两个小太监擦肩而过。
定睛一看,那珊瑚竟然是用大块红宝石打的,晶莹剔透的,边边角角上还镶嵌着金丝,在阳光下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殿下——”谢毓坐在宋衍旁边,将点心一盘盘拿出来,心思还全在外面,“奴婢刚才看到这么大一棵红宝石珊瑚!”
她一脸震惊地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奴婢看着像是往皇上那边送的,这都大半天过去了,那边不知道堆了多少好东西——”
谢毓的一双大眼睛此时亮晶晶的,十足的财迷样子。
宋衍喝着茶,见状笑了一下,放下茶杯,往角落里指了一指。
谢毓顺着他的手指往角落里一瞧,随即声音很大地“嘶”了一声——那边的地上铺了一块布,上面堆着大堆大堆的上好缎子,几个青花大壶,几柄玉如意,甚至还有个打开的木盒子,里面盛了两丸硕大的黑珍珠。
“扬州人真有钱。”谢毓一脸长见识了的表情,“——奴婢在宫里头都少见那么好的东西,那个珍珠,怕是皇后娘娘见了都觉得稀罕。”
宋衍笑了一下,说道:“送些死物倒是没什么,就怕他们被铜钱塞满了脑子,送点不该送的东西来”
还没等谢毓想明白那“不该送的东西”是什么,皇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子靡靡之音。
听着像是丝竹弹奏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扬州特有的小调。
谢毓:“”
是哦。能和宝物并称的,自然还要有美人。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跟要扭断脖子似的,猛地转头看向宋衍。
宋衍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笑道:“本宫跟张令德说一路上舟马劳顿,身体有些不适,让他挡着了。”
谢毓满意地笑了笑,想着得给眼前人一点甜头,便捻起一块山楂糕,送到宋衍嘴边。
宋衍就着她的手吃了,随后说道:“你去看看那里面可有喜欢的,本宫也不缺这些东西,看上了便算赏你的。”
谢毓眼睛一亮,甜滋滋地道了声谢,迫不及待地蹲到那堆东西旁边开始挑拣。
像青花壶、黑珍珠这种特别显眼的,她也不敢要,最终挑了两匹花色喜欢的布料,还有一小块成色剔透的玉,想着回去打个镯子,若是还有边角料,能再添对耳坠。
谢毓心满意足地抚摸着柔滑的料子,说道:“也就江南有这等好绸缎了——在宫里头,这样好的料子都是只有三品以上的娘娘才能分到几匹,连尚服局的女官想穿都难弄到剩下的料子。”
这些都是戚槐告诉她的。谢毓自己也有几件上好的缎子做的的衣服,戚槐先前见了,眼里的羡慕几乎要慢溢出来。
据戚槐说,她在尚服局的小姐妹攒了一整年,也只攒出了能做几条抹额的料子,还不是一个花色的,最终想做绸缎衣服的梦想还是不了了之了。
宋衍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绸缎竟然是这么精贵的东西,便笑道:“你以后若是想,自然是能要多少有多少的。”
谢毓弯了弯嘴角,正想说什么,在外面守着的张令德忽然一脸难色地进来,对宋衍道:“殿下,外面有个跟那群歌女一起来的花娘,说是想见殿下一面。”
谢毓高高地挑起了眉毛,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衍。
宋衍被她看得脸上浮起一丝薄红,转过头看着张令德,语气不大好地说道:“本宫说过今天不见外人——你人还没老,耳朵就不好了?”
“奴才的殿下哎。”张令德赔笑道,“正巧女官也在这,这事情就好办了——那花娘本就是说想见女官,所以才来寻了太子爷。”
“找我?”谢毓疑惑,“我不记得我认识什么花娘”
……不对,要说认识,还真有一个。
张令德看了眼门外,说道:“那花娘说,您看了她做的点心就知道了。”
“那点心在哪儿?”
张令德将一个看着很是质朴的红漆食盒呈了上来,打开盖子,里面是一盘荷花酥。
谢毓拿了一个起来,放入口中——
酥皮的甜味清淡,馅儿的味道却是甜蜜浓稠、柔韧弹牙,两者结合在一起,甜而不腻,香气逼人。
是跟她自己做的荷花酥如出一辙的味道,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要更胜一筹。
谢毓用帕子擦干净手,站了起来,朝太子爷行了个礼:“那花娘恐怕的确是奴婢的故人,容奴婢去同她小叙片刻,殿下先用着点心——翡翠玉糕别用太多,那东西凉,吃多了坏肚子。”
“本宫又不是那贪嘴的稚童了。”宋衍失笑,随即迟疑地说道,“门外的花娘,可是你曾经提过的柳泽的旧情人,教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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