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铃:“那我就放心了。但这毕竟是您的猜测,说不定您明天不会死。”
叶答风:“您说得没错,我没法预测自己的命运,所以我找了个算命先生帮我算。”
陈铃:“这倒是个好办法,算命先生怎么说的?”
叶答风:“他说我能活到九十九。”
陈铃露出惊讶的表情:“嚯,这可够长寿的。”
叶答风:“我也觉得是,十分漫长的人生,也就是说,我离我的老年还有一段时间。”
陈铃:“很长一段。”
“于是我就开始幻想我的老年生活是什么样的……”叶答风转过去问陈铃,“您有想过这个问题么?”
陈铃做沉思状:“倒真没想过,大概就是搀着老伴儿一起出去遛遛狗啥的吧。”
叶答风又说:“是吧,起初我也这么幻想过,但算命先生还跟我说,我命中无妻,这辈子注定打光棍。原本我还在幻想我幸福美满的晚年生活,听到算命先生这么说,我只能改想我孤苦伶仃的晚年生活。”
陈铃道:“那算命先生说的话也不能尽信,您条件这么好,我赶明儿帮您把个人信息放到相亲网站上去。”
叶答风:“千万别,我就喜欢幻想一些苦的,因为我比较顾影自怜。”
陈铃:“看不出您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叶答风继续道:“因为我孑然一身,当我老了,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一个人去超市买点自己喜欢的菜,然后到附近的公园里坐坐,看年轻的孩子们跑过来跑过去,有时候有别的老头跟我搭话,跟我说他儿子多有出息,我说我是老光棍一个,人家露出羡慕的表情,说那很好啊,没人管着,爱干嘛就干嘛。”
陈铃:“是挺幸福。”
叶答风:“也不用为了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儿操心,我不用卡着四五点的时间去帮儿子接孙子放学回家,我想去哪里溜达就去哪里溜达,我一个人去遍了年轻时没空去的地方,并且回来时不用给任何人带特产,一身轻松。”
陈铃:“非常潇洒的人生。”
叶答风:“我越来越老了,在我测出来有三高的时候,我还是能偷偷去买路边浸满油刷满酱的烧烤,因为没人管着我。我还是不用按时回家,但有时候回家站在门口,突然想不起来自己设置的密码是什么,再想了想,明白过来,我家的锁是可以用指纹开门的。再到后来,我有点走不动了,也没法出去溜达,就只能跟家里待着,看看电视,但已经看不懂最新流行的东西是什么个意思了,我感到越来越无聊。”
陈铃:“老人独居确实可能遇上一些情况,不过您应该有存款,也有养老金,去养老院也是可以的。”
叶答风说:“是个办法,所以我去了养老院。”
陈铃:“在那边有朋友的话,应该会好一点吧。”
叶答风摇头:“也不怎么好,老头老太太们组队在一起跳广场舞,各自有各自的舞伴,我没有。”
陈铃道:“您可以找一个呀,养老院里总有别的落单老太太。”
叶答风:“有倒是有,但我不愿意和人家凑一对。”
陈铃问:“为什么呀?”
叶答风:“因为我注定孤苦伶仃。”
陈铃:“那您就太钻牛角尖了,找个舞伴而已。”
叶答风再次摇头:“此言差矣。想来算命先生说我注定孤单是有道理的,因为我心里头一直藏着个人,我没有办法容忍他以外的人站在我边上。”
陈铃往后退了两步:“说的该不会是我吧,毕竟我可以站您边上。”
陈铃知道,是在说相声,可是这段子里也掺了一些真心,不过毕竟还在台上表演,还是要做些喜剧效果。
这段是有一些人笑了的。
叶答风又道:“这能一样么?……反正,我心里老想着他,我和那位,曾经熟络过,后来可能也没怎么联系了,他结婚生子孩子摆满月酒,大约都会给我发请帖,我也都给他包了红包,恭喜他。”
陈铃道:“那对方可能只是图您那红包,才锲而不舍给您发请帖。”
叶答风说:“他是不是图我红包都无所谓,他能来联系我,我就很高兴。后来逢年过节我们也会聊几句,我问他怎么样了,他说挺好,小孩儿调皮不好管教,嘴上在抱怨,听着还挺幸福,我也为他高兴。他也问我怎么样了,我说一切都很不错,自由自在的。
“我可能比他先死,他会来参加我的葬礼,送个花圈就走了,这辈子结束了,我也没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陈铃:“这辈子过得是有点憋屈。”
叶答风:“这就是我那凄凉的晚年,其实不值一提。”
相声是相声,想法是曾经真实存在于叶答风脑海里的想法。
或许有些出入,或许在他想这些的时候,对陈铃还没有超出兄弟的暧昧情感,但在陈铃离开他的那段时间里,他有很多次想,他们可能就这样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关系亲密。
再后来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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