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跟他求救。他不可能来问姚家, 就会找你。”
黎湘却说:“他吓到我的不是这件事。”
“哦。”姚珹面露恍然,“你那个朋友——辛念。”
黎湘再次点头, 一直盯着姚珹。
姚珹:“你真这么关心她?为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没有值得关心的人么?”黎湘反问。
但她话音刚落, 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直接, 又解释道:“我不是质疑你的意思,或者这么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在意、关心的人,对我来说亲人不在了,一起共患难过的朋友就是最珍贵的。”
姚珹笑了笑,好一会儿没言语。
黎湘一时不懂他那笑容里的意思:“怎么?”
姚珹懒懒地靠坐着,语调和缓,目光平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一针见血:“所以你为这个朋友,是因为这个人,还是因为你们过去经历的事你放不下?你帮她,是为了建立或维系你们之间的羁绊,还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就算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也不至于遗憾。”
黎湘没有立刻接话。
她不是没想过,而且不止一次想过。
她问过自己,辛念那么固执,何必再理她,也问过自己,过去她们曾是一个世界的人,但现在明显不是,而且两个世界相互背离,彼此不能认同,那又何必勉强?
道不同不相为谋,用在陌生人或敌人身上,根本不必犹豫。
然而用在曾经的朋友之间,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半晌,黎湘说:“可能都有,我的感觉有点矛盾,又想维持,又想了断,还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真贪心。”姚珹笑道。
黎湘也笑了。
有些事无需解释,毕竟经历不同。
她之所以放不下辛念,或许只是因为放不下十二年前的事,放不下过去的自己。
人血是热的,人心是冷的。
这十二年经历太多,每到一个转折,她都会惊讶于自己的冷漠、自私、贪婪,自以为是的情义并不存在,却把自己幻想到有情有义的地步。
如果有一天真的做到断舍离,绝情断义,她也是很期待的,期待自己是怎么过去的,期待那种没有任何束缚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和姚珹聊了几句,她的心里舒服多了。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来意:“这次找你,是因为贪心的我刚刚被警告了——靳寻突然提起辛念。”
姚珹眯了眯眼,眼神渐渐变了:“哦,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这不是姚珹第一次这样形容。
黎湘问:“哪里有趣?”
姚珹:“为了控制你,提起你最在意的朋友。乍一看很有手段,但这里面有个矛盾的地方。”
黎湘听得很认真,她当局者迷,这时候更愿意听取一些旁观者的分析。
就听姚珹说:“他知道拿你的朋友威胁你很管用,但这招如果一直用,就会渐渐失去效力,你听多了也会烦。如果他要继续用这招,就一定不能动这个人,否则下次用什么呢?除非他找到更适合的切入口取代这个人,那她就很危险了。”
黎湘摇了下头:“我不懂你的意思。”
姚珹笑道:“我这么问吧,难道除了这个朋友,你就没有在乎的,害怕被揭开的事了?你的把柄不会这么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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