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遇到这样的事,你们会怎么做。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感冒发烧我会选择一个人默默吃药,不会麻烦别人。”
江进:“可他是你的男朋友。”
戚晚却话锋一转:“我写过一个角色,那个女生有些社恐,内向,而且固执。遇到事情她表面看没有什么,心里却总是慌乱的,只敢在网上和朋友吐槽。她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一直独居,有一天她生病了,迟迟没有告诉父母,实在难受的不行了才问朋友该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要吃什么药。朋友问她有没有跟爸妈讲,她说没有,理由是告诉他们也不能过来照顾她,而且她很担心传染给父母。朋友很惊讶,就对她说,你父母来不来是一回事,但你要告诉他们啊,他们有权利知道。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哪天你在家里昏倒了,你爸妈接到医院通知,都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毫无心理准备。再说医生如果让签字,总需要通知家属啊。”
戚晚举完例子笑了下,说:“我写的这个角色就是我本人,我就是这样的性格。没有为什么,这就是我的想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事发生一百次都是一样,我不会轻易说出口,也不想说。我也知道我的理由你们不能理解,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懂,如果非要解释,那就是我有病,我如果能改变,我就不会生这个病了。”
江进见过各种各样负隅顽抗玩心眼的嫌疑人,也见过不少为了个人利益遮遮掩掩的证人,不管他们的借口理由怎么编的天花乱坠,都要经过逻辑链条的考验。
只有一种是令江进感到最无力的,那就是简简单单毫无保留的一句“我就是不想说,没有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晚了点,下午才回家码字,不好再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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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梳理到现在, 即便戚晚不说,专案小组也已经证实刘锋鸣在遇害之前做过什么事,买卖人口、逼良为娼他是一件都没少干, 这还不算他手里折过多少条人命。
然而再铁面无私的执法者也有触及不到的地方, 比如追着死人判刑。
戚晚描述的度假村那晚的情况尚算老实,而且她也没有隐瞒的理由,即便刘锋鸣的死与她有关, 在那样人生安全受到威胁被人禁锢的情况下, 也会判定为正当防卫。
但照例江进还是提到刘锋鸣的死因, 以及从他的骨髓里验出来的有毒成分。
江进:“你还记不记得刘锋鸣是怎么死的,是幻觉也没关系, 尽管说。”
戚晚的脸色比刚才白了些, 眼睛里晃动着某些情绪:“我只记得我看到了很多很多血,到处都是,地毯上, 地板上……”
这和技术组在现场检测到的血迹吻合, 虽然没有找到凶器, 但依据那些血迹判断, 那样的失血量应该是大动脉遭受到利器攻击。
江进又问:“那在你的印象中,刘锋鸣死前有没有吃过药,或者喝了酒?”
戚晚想了几秒,用的还是不确定的口吻:“好像是吃了。他吃那些药就和吃糖都一样, 一边吃一边跟我聊病情,就好像我们是认识很久的病友。”
江进问:“这部分我没有接触, 像是你们这样的情况, 就算是遇到不认识的病友, 也会分享病情吗?”
戚晚说:“会的。因为生活里能明白我们的人太少了, 这就像是在异国他乡遇到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家人一样,很亲切。而且我们知道跟对方说这些,对方一定能明白,沟通不费力,也不需要承受正常人那些同情的眼神。”
说到这,戚晚停了下来,转而又道:“但我不同情刘锋鸣,在我看来,他虽然有可怜的身世和童年经历,但他很坏。他将自己遭受的痛苦和废人对待,十倍百倍的给了和他小时候一样无辜的人。”
这两句话本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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