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为难他了,要他和阎玫生孩子……”他叹息道。
管家苍老地笑了笑,“您是主人,看重他才给他任务,这是福气,哪里算为难?”
“我知道他恨我,他也一直想杀了我。”月被乌云盖起来,楼遗月的脸忽而失去昏光,眉眼间的岁月痕迹再也无法隐藏。
“可怎么办呢?这世上,只有阎玫可以杀死我啊。”
他扯开衬衫领口,向来系得禁欲的扣子开了一颗,露出脖子与肩颈连接的一条缝起来的黑线。
带着滔天恨意被刀砍断过的痕迹永远无法抹除。
“希望我的念念,一辈子都不要记起他。”
“希望我的念念,一辈子都只爱我。”
观慈音坐下不久, 特战队的家伙们便陷入沉默中,他们彼此对视,抓耳挠腮起来。
他们“眼波流转”开了队内语音, 用心声交流道:“他来干什么啊……”“老大死乞白赖从屋里哄出来的……咱忍忍呗。”
“哈?才不——大丈夫生居天地, 岂能郁郁久居o下?”“……吕布哥,三一都走了,咱也走算了?”
“我先走, 你垫后,省得老大赶上来追杀!”
“你不大丈夫吗?”
“……”
特战队的人三秒后蹭一下子站起来, 跟光一样迅速上楼, 还盛走了锅里全部的肉和菜, 只给阎玫留了一小根飘在汤面的绿色叶子, 很窄很长, 看上去蔫巴巴的。
“它是什么?”观慈音端坐着, 脸微微侧过来,礼貌问阎玫。
“香菜, 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阎玫黑了俊脸, 看着桌上那比空巢老人还孤独的锅。
造反呐?!!
他妈的一口饭也不给他留啊啊啊啊啊!好吧留了一口,但那香菜是来羞辱谁的?!!开麦了!香菜就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
咔嚓。
五指收紧发出咯吱声响。
“慈音, 你先在这儿坐着, 我一会儿就回来。”阎玫站起来, 拳里攥的汤勺被高温燃烧后成了粉末。
观慈音不搭理人,他一直盯着锅里那根香菜, 听见阎玫讲话也没在乎, 只轻轻点了点头。
阎玫打了个响指吩咐仿生人过来, 他亲自把两盘牛肉丸和羊肉卷倒进锅里,煮熟后捞出来放观慈音盘子上, 沾了调味料再将每个牛肉丸都雨露均沾拿长签子|插|好,他才离开饭厅,上了三楼。
阎玫单独住二楼,特战队住三楼,他们跟着他吃好喝好住得还他娘贼好,一人一间一百平的卧房,如今却……如今却!!!妈的竟然只给他剩下一根香菜!!!西蓝花都比香菜好谢谢!!!
——唰!
三楼走廊里的第一扇门被阎玫猛地推开。
电子锁的报废声里,部下们连滚带爬缩到角落战战兢兢抱在一起,阎玫面无表情看着这群跟遇见老鹰的小鸡仔一样哭唧发抖的部下们。
“老大,他那么好看,我们这群屌丝又没老大你这样帅破天际的脸,跟他坐一起会显得很丑陋……所以我们才上来的。”
“是啊是啊,我们是害羞,不好意思跟oga一起吃饭!”
“我们对观慈音没意见!”
“谁说哒?”三一探出黄澄澄的小脑袋,“我就是有意——”
众人捂住他的小嘴巴。
阎玫看上去比刚才可怕了呢。
他低下头,一股黑漆漆的火猛烈燃烧在他的身体边缘,浓红的发从额前被狂风吹起,再抬头,一双桃花眼乖巧地笑弯了,而后外骨骼机甲伴随火光阴涔涔覆盖他的胳膊,一把重达两百公斤的机关枪被他提在手里,枪口对准部下。
——啪!
阎玫用脚把门踢上了,力道太猛,门还心有余悸地震了震。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机枪的扫射音和部下们上蹿下跳鬼哭狼嚎喊爸爸的声音混在一起。
观慈音一个人坐在饭厅,哪怕室内无人他的坐姿也极为端庄,这是楼遗月教养十年的杰作,他将长发低低束在后颈,手里捏着长签子,慢慢张开嘴,把牛肉丸的一端咬在嘴间。
好辣。
但他又不想吐出来,吐东西会显得很粗俗,他蹙眉吃下去后,舌尖微微探出搭在下唇瓣,舌尖好薄,弧度跟玫瑰花瓣一样漂亮。
他似乎对辣很敏感,脸颊不舒服地浮现一抹薄红,脖子也有点烫。
“我服了爸爸!!!”
“饶了我爸爸!!!”
三楼此起彼伏响起“哐哐哐”的逃跑震动与惨绝人寰的“爸爸”声。
还有机关枪突突突突突扫射的轰鸣。
观慈音抬头,看着天花板。
饭厅在一楼,跟三楼有近十米的距离,天花板照旧晃得厉害,饭桌正上方的水晶吊灯都咿呀咿呀地响。
观慈音歪了歪头,在干什么呢?
不关心。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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