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黑暗里,竖状的金色眼珠盯住门,他的眼珠的颜色太深了,不笑的时候又凶又傲慢,这张年轻的脸上没有亲近感,满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嘲讽意味。
观慈音在卧室的时候,阎玫拽得二八五万,活像二世祖大魔王,甚至在观慈音离开卧室的那么短短一秒前的时间,这只狼崽子还仰起高傲的头颅,摆出被老婆伺候爽之后还不会安慰老婆或夸奖老婆的优越感十足的丈夫架子。
等老婆离开了,他才跟被抽了骨头一样,往后一倒,裤子拉链没拉上就瘫床上了,一双往日里恣意妄为的桃花眼里满是茫然,跟进入了贤者模式一样。
刚才对观慈音,是不是凶了点?
可是他身边的人都这么做啊……
阎玫自幼是在顶尖精英层里长大的,他见过的alpha们都这样对老婆,那些alpha告诉他,alpha们不能自降高贵的身份和oga老婆达到平等,要知道,老婆伺候老公是天经地义的,这是alpha的权力。
阎玫当年眼巴巴地问alpha,“那如果被老婆打了,我们alpha该怎么办呢?”
“嗯……打老婆肯定不行,咱可以欺负♂老婆啊。”alpha笑嘻嘻对阎玫说。
可以欺负♂老婆。
阎玫这句话记了十几年,现在二十岁了,结婚了也没忘。
阎玫今夜被观慈音打了还关监狱还差点被杀了,哪怕是他自己放水不还手才导致的,可他还是觉得丢脸。
他不想在观慈音面前丢脸,他想让观慈音觉得自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那种世界上最强大的alpha丈夫,年纪小怎么啦,他强就好啊。
他要强到让观慈音害怕他,敬畏他的程度才可以。
所以他今晚装得好凶啊,还把观慈音欺负了一通,他食髓知味了,他以往最厌恶的欲i望,因为今夜观慈音对他做的那个事让他开始动摇,这种事分明很舒服……以前的自己为什么厌恶呢?因为对一只oga有欲i望,这是堕落的开始,那只oga会成为软肋。
阎玫不要软肋。
于是他蹭地坐了起来,在敏锐地听见观慈音穿着棉袜的双脚轻轻踩过地面,似乎朝这边走来的步音里,他把裤子穿好,把上衣套上去之后直接开了窗户,从三楼猛地一下子跳下去,开了越野往市区的军方训练场驶去。
军方训练场的地下三层是观音城专为阎玫建造开放的医疗室,专门治疗他两个月前在战场上受过的脑伤,他今夜头又疼了,不知道是思考过多,还是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
眼前视线受损,他本来想当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把越野停在停车场然后步行去医疗室来着,结果直接油门紧踩直接冲入了训练场大厅!
轮胎急促擦过地面尖锐刺耳,引擎轰鸣直冲天际,警报都被吓醒了。
几百个机械兵都拦不住他,偷摸上报给管理层后,管理层的人大半夜大着哈欠,无可奈何地说就让大少爷随便吧,随便了,把观音城炸了都随便,反正现在打仗那么厉害,人类指不定哪天就全灭,谁还管大少爷守不守规矩,趁着还年轻,多浪浪算了。
管理层说完就挂了电话。
机械兵听完后陷入沉默,金属涂层下的大脑险些烧短路也没计算出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佛系。
奶奶的训练场都快被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阎大少爷开越野给全撞塌了啊啊啊啊啊!!!
幸好训练场命够硬,阎玫这头狼崽子还没把它创塌,他下了车,掌心摸着自己的头发,把额头的赤红碎发都拨开,露出眉眼,混血的脸五官都很浓烈,眉深目阔鼻梁高,骨相都出挑得要命,他薄唇毫无温度,面无表情进了二楼的一间房间,是他们特战队自己的领域,里边放着许多武器,墙上还有一起玩的时候画的涂鸦。
落地窗外月色孤冷,阎玫把上半身的黑长袖脱了,露出精壮高挑的上半身,后背的肩胛骨随他的动作而起伏,凶猛极了的肌肉爆发力令后背上那只狼头仿佛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张开了獠牙朝猎物狂奔撕咬而来。
他随手拿了一把枪,护目镜都不戴直接冒着硝烟和这枪的强烈后阻力朝角落开了几发子弹。
砰砰砰!
角落的少年直接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站在两面墙的交叠处,两个掌心各抵住两面墙往上爬,他要多少阎玫开过来的子弹,结果阎玫跟他玩,子弹只沿着他的人体轮廓开的,一发没开他身上,他依旧吓得要命,直接圆圆的眼吸溜一下流了眼泪,眼泪汪汪地憋着嘴,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阎玫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枪抛给墙角的少年,“大晚上不回基地,在这儿哭个屁呢。”
“爸、老大……”三一吸了吸鼻子,一手拿枪,一手揉了把眼,委屈巴巴朝阎玫走过来。
“老大,我想回狂欢城。”三一一开腔就收不住了,他年纪比阎玫还小,更不会克制情绪,他直接大声哭起来,屁股坐地上开始蹬两条腿。
阎玫啧了一声,站三一跟前,垂着眼皮看三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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