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又忆起在忘尘峰顶,两人并肩而坐、同看夕阳的场景。她怕是再也不能那般静静地陪着她了。
小将军。涂蔷的声音忽然在窗外响起,辛姮的回忆被骤然打断。她忙睁开眼,向外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别找了,我好容易才隐身混进来的。你这将军府如今被看管得真严实,方才我还看见一只蚂蚁驮了个死虫子出去都被他们就地正法了。要不是我还有点道行,又趁着熠然进宫,我都进不来这里涂蔷依旧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话还是那么多。
辛姮却没了耐心,直接打断了她:找我何事?
涂蔷却一下子沉默了。她闭了嘴,想了想又开了口:听说你过得不好,来看看你。
这借口倒是新鲜,辛姮闭了眼睛,只怕又是王上让你来试探我的吧。她这些日子虽已不怎么在意事情的真相了,可到底还是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都在脑海中细细地过了一遍。有的她依旧想不明白,可有的,她却明白了。前些日子涂蔷的嘘寒问暖,多半是云方王授意的。
她倾心于燕渺一事,多半也是涂蔷说的。
涂蔷闻言,难得地做出了正经模样来,在辛姮房中现了身。我虽有苦衷,却仍是对不住你。毕竟,你难得相信我,涂蔷说着,对着辛姮行了一礼,我在此向你赔罪了。
不必,辛姮冷冷地打断了她,你只是想通过立功为一族谋求立身之地罢了。是我关心则乱、轻信于人以后不会了。
小将军
你可以走了,辛姮说着,睁开了眼睛,看着涂蔷,下了逐客令,道,我伤了元气,还要养伤呢。
涂蔷闻言,知道辛姮一时半会是不会原谅她的了。她叹了口气,道:终是我对不住你,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你,好好养伤吧。她说着,又行了一礼,这才又隐了身,飘出了窗外。
辛姮见涂蔷离开,复又闭了眼睛。她虽伤了元气,却也没急着养伤,只是放任自己一遍一遍地沉浸在那过往的美好回忆之中。反正,一切都不会再有转机了,她已预料到了她的未来:被困于这小屋之中,直到死去。
自此,又是长久的沉寂。
她闭着眼,却能感受到光线的变化。清晨的光线逐渐变亮,到了正午;又逐渐黯淡,连屋子里都有些冷了。就在此时,她又听见窗外传来了一点动静,很明显又是偷偷闯入的。你还要说什么?辛姮只当还是涂蔷,她不耐烦地睁开了眼,回应着这声音。可一睁开眼,她却又一怔,随即皱了皱眉:你是何人?
她从未见过面前的女子。一身黑衣,容貌清丽,身材窈窕。她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子清冷的哀怨。
这个女子想了想,回答道,我前些日子刚给自己取了名,沉黛。
从未听说过,辛姮说着,站起身来,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警惕道,你并非魔族。
我当然不是魔族,沉黛笑道,你没见过我,但我可是听说了不少你的事呢。我早就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那个白痴死心塌地地被驱使被奴役,可惜今日才能见你一面啧,这一看,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嘛。
你究竟是何人?辛姮问着,只盯着沉黛道,再不回答,别怪我不客气。
沉黛却只是微笑:我有说过,我是人吗?沉黛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很喜欢这具身体:我和你师尊,是同类呢。
何意?一听她提起师尊,辛姮登时便急了几分。
沉黛闻言,眯了眯眼,细细地观察着辛姮的表情。哦,莫非,你师尊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的鬼话,竟是真的?她问。
辛姮越发疑惑:你究竟在说什么?
沉黛看着她,又笑了笑:有些话,我只当你们王上知道,都未曾对她讲过。如今看来,还好没讲。你自己都不清楚,我又如何好多嘴呢?
休要故弄玄虚,告诉我,你是谁,你究竟想做什么?
辛姮瞪圆了眼睛,问着。
沉黛闻言,微微上前一步:稍安勿躁,我不介意把我所知告诉你。毕竟,我还挺好奇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涂蔷出了将军府,思来想去,仍是觉得过意不去。毕竟,这么多年来,辛姮一直是摆着一副臭脸,对谁都防备着,而涂蔷起初刻意接近她,也不过是看在她和云方王关系密切的份上罢了。两人相处时,向来是一个爱搭不理,一个步步试探可如今,辛姮难得卸下心防一次,却又被她给骗了。
涂蔷没想到自己这只老兔子也有过意不去的时候。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或许可对辛姮略做补偿。想着,她转身就出了魔界,去了苍潭山。
明明已入了春,苍潭山上却是从未有过的萧条。这里气氛低沉,弟子们因槿秦被尘封而人心惶惶,却又要强打起精神来,以防不测。
涂蔷立在山下树林中想了想,又故意施法去攻击苍潭山的结界。果然,她刚一出手,燕渺便警觉地从山上冲了下来,杀气腾腾地直奔树林,四处搜寻着,要将骚扰她苍潭派的妖族驱逐。如今玄影灵力将要枯竭,被尘封的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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