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李琳琅说。
两人一同走在了书桌前,李景修将他的草稿拿了出来,平铺在了书桌上。李琳琅将这法令一一看了,李景修便在一旁解说,两人看了快两个时辰,才将这草稿看完。再抬头时,已是午饭的时间了。
“小六,你觉得呢?”李景修问着。
李琳琅若有所思,又回答道:“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了。”却又问李景修:“只是,如今军中主帅权力过大,若是推行起来,怕是有些麻烦,他们想必也不会情愿。”
李景修叹了口气:“这也是我担忧的地方。若是监管之人权力高过主帅,主帅权力被制约太狠,在军中的威信必然不如从前。那时,若是有突发情况,便不好办了。加强监管、严明军纪,还是为了打仗能赢,不能本末倒置了。可若是下手不狠,我便又担心各军主帅不会配合……唉,真是让人为难。”
李琳琅也颇为无奈:“是啊……既要做好事情,又要分权制约,自古以来便是难题,着实难办。”她说着,又对李景修笑道:“不过哥哥,你也不必过于忧心,我们先将这法令落实,若有不足,再改也是一样。往日的规矩已然不适用了,新的规矩也需要打磨,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好的事。”
“也只能如此了,”李景修笑着,收起了自己的草稿,又对李琳琅道,“过两日我便将这草稿誊写出来,呈给父皇。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让他过目的。”
李琳琅点了点头,微笑道:“好。”又嘱咐着:“哥哥,到时候你说话别太直了,咱这父皇见不得有人顶撞他。为了你这法令,你一定要忍着些。”李琳琅说着,还是不放心,又道:“不如我陪你一起去?”
“这倒也不必了,”李景修笑道,又投去一个让李琳琅安心的眼神,“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他说着,却又忧心起来,说道:“父皇这几日还是不见我,想来是我前些日子劝他不要大兴土木,又惹他厌烦了。也不知,呈上这法令后,他要多久才会看。”
“放心吧哥哥,”李琳琅笑道,“等你誊好呈上后,我一定去宸安殿,帮你旁敲侧击地催催他。”
李景修听了,也不由得一笑,伸手敲了一下李琳琅的脑门:“还好有你这个妹妹。”
这一边,荀旖又带着小桃逛到了撷芳园。天气温暖,阳光和煦,她便在凌波池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安静地享受着早晨的阳光。迎平刚抓猫回来,正好看见两人,便也抱着猫凑了过来,坐在了石头边。
“天气热了,这家伙又发情,天天都要跑出去,”迎平抱着参辰,着实有几分无奈,“还好这小祖宗亲人,我叫它,它还能应我。荀姑娘,别让我再看着猫了吧,孩子大了看不住。”
“不行,”荀旖一口回绝,“让它乱跑,它会欺负别的猫。而且公猫最不负责了,它搞出了别的小猫,它又不养,母猫一个猫拉扯孩子多辛苦,又养不活太多,小猫也受苦,恶性循环。如果可以的话,我都想把这家伙阉了。”
迎平听了,打了一个寒颤。小桃也连忙低头小声提醒着:“小姐,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大家闺秀,不该说这种话的。”
迎平也说:“荀姑娘,你也太狠了些。”他说着,还缩了缩脖子。
“我这又不是要阉你!”荀旖连忙对迎平强调着,可迎平却还是缩着脖子,仿佛荀旖欺负他一般。
荀旖有些无奈,也不再同他计较,只是又看向了远方,解释道:“更何况,我这不是狠,只是冷静、理智。猫是人驯化的,它依附着人才能好好活。可猫只适合待在人身边,人若是放任猫去胡作非为,便不好了。猫不能太多,人也不能太多,太多就打破平衡了。猫不懂事,它会滥用人对它的宠爱,欺压同类、排除异己……唉,说起来,人何尝不是如此呢?有些人,仿佛野性未褪,只知杀伐繁衍,带来苦难无数,就像这不懂事的小猫一样。我们如今管不了那许多人,就只能来管一管这小猫了。”她说着,看向了迎平怀里的参辰,难掩慈爱地撸了它一把。
迎平嘴角不觉抽动了一下:“荀姑娘,我现在觉得你有几分可怕了。”
“哦?是吗?”荀旖故意用着看参辰的眼神,微笑着看向迎平。
迎平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又向后挪了挪,道:“荀姑娘温柔善良,怎么会可怕呢?我方才说笑的。”
荀旖听了,忙笑着拍了下迎平,又看向了湖面,叹道:“如果大家都能管好自己就好了。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杨朱这话是有道理的。可惜啊,总有人贪心不足,损人利己,最终害人害己。”
荀旖说罢,凝视着远方,久久不语。小桃打趣道:“小姐说这话,倒真像一个出家人了呢。历朝历代都崇尚儒家,杨朱之学到底治不得天下,不过是无用之学罢了。”
“这话便不一定了,”荀旖反驳着,“若按照这个标准来评判,那天底下大多数学说便都是没有用的了……再说了,我本就是出家人!”
荀旖说着,刚想摆弄一下自己的道袍,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今日没想着会见客,便只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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