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想不出好办法,金羡鱼又一屁股坐下来,长长叹了口气。
要不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但愿他醒来之后彻底断片儿,什么都记不得了。
她静静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凤城寒有醒的迹象。
她所坐的地方恰巧是个绝佳的观景台,能瞧见繁星疏落,夜雾间烛火如星河澹荡,楼台朦胧在霏霏的雾气中。
可惜,此时此刻她身边缺了几灌啤酒,大仙洲的美酒种类繁多,流霞酒一类的,真能说得上是“入口柔,一线喉”。
想到这儿,金羡鱼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
这些名酒秒杀啤酒是绰绰有余,但她格外怀念大学踩着晚风,和室友边啃小龙虾边喝啤酒的时光。
想了想,金羡鱼从芥子囊里翻出来两坛酒,拍了拍封泥,嘟囔道:“你们就当是高配版啦。”
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这几口烈酒入肚,金羡鱼脸颊滚烫,眼前已经有点儿发昏。
她是双脚悬空坐在断廊前的,迷迷糊糊间,鞋子也被她蹬落了一只。
诶,这不行。
她急忙跳下去去捞,岸边的水不算深,栽满了一池的莲花,水堪堪没过她胸口,沁凉的水波拍打着肌肤,舒服得金羡鱼就再也不想动弹了。
她迷迷糊糊地趴在岸边,将头枕在一大碗荷花上睡着了。
莲花落在衣襟、肩头、袖口,澹荡的湖波下隐约可见隐隐绰绰的,藕白的双足。
水面繁星错落,水光摇动间,薄纱裙下冰肌临水,琼琚泠泠。
如夜雾中,莲花里生出的莲花妖。
凤城寒是从头痛欲裂中醒来的,他蹙着眉缓缓睁开眼。
一眼看到趴伏在岸边的金羡鱼,险些以为是在做梦。
第二眼,他目光落在她眉眼、唇瓣间,断断续续的回忆逐渐回笼。
凤城寒脸色霎时雪白。
他好像隐约有些模糊的记忆,又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于是,凤城寒看了第三眼,这第三眼,就再难移开视线了。
少女乌发间沾着瓣瓣莲花,怀里还抱着一只绣鞋,灯火下如玉的肌肤泛着淋漓的珊瑚粉。
凤城寒猛地按住了自己的唇瓣,唇瓣间似乎停留着柔软的触感。
他想叫醒金羡鱼,醉趴在岸边她恐会着凉,还有,这并不安全。
可他又担心金羡鱼醒来之后告诉他一切。
那是他自己都无法接受的,大不敬的,荒谬的事。
如果他真的做出了那样的事,这叫他如何自处?
凤城寒脸色苍白,骇到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了。
更可怕的是,他望着金羡鱼,喉结忍不住微微一动,几乎克制不住趁人之危的冲动。
猛地别过头,移开了视线,凤城寒眼睫颤抖得厉害。过了片刻,他稍稍平静下来,目光落在金羡鱼身上,不动了。
脚步踩在木廊上,迎面和来人打了个照面,魏天涯抬眼道:“你是谁?”
戚由豫不慌不忙,拱手莞尔道:“某三清戚由豫,敢问道友可曾见过一个穿着银纱裙的姑娘。”
少年猫眼警惕地望着他,转过视线,静静地望着莲花间的浮廊:“没见过。”
“这样么……”戚由豫若有所思地颔首说,“如此,叨扰了。”
告别了戚由豫之后,魏天涯却没离开。
廊上每隔丈远的距离便嵌着一盏灯烛,他找了个灯光照不到的角落。
抱着刀坐了下来,低头去看刀鞘,刀鞘上挂着一瓣莲花瓣,似乎尤带着夜雾水汽。
而戚由豫的脚步声走着走着,忽然停住了,仿佛在莲花间看到了什么惊心动魄,令人不敢冒然上前打搅的梦境。
“所以我说小山你来晚了。”
柴柔噙着抹无奈的笑,看了眼远处的莲花,又望了眼身边失魂落魄的好友。
胡小山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满湖的莲花,望着醉卧在莲花间的少女,“是,我晓得,我本来也没想能竞争得过凤道友和戚道友,更别提——”
白岐冷冷插嘴道:“更别提据说还有个洞真仙君。
“噢,如今似乎还有个弄花雨。
“真不知道你们一个个像发了什么失心疯。你也是,魏天涯也是。大晚上不去喝酒,一个个倒躲着偷看人家姑娘。”
胡小山涨红了脸反驳道:“我只是和天涯、戚道友一样!不放心金道友与凤道友一起出去罢了。”
“可白岐你不也是吗?”柴柔笑道,“从前说起这事,你可不会这么多话。”
白岐:“……”
他“不着痕迹”地绕开了这个话题,选择接胡小山的话继续,“我想道门君子不至于会趁人之危。”
“还有你,柴柔,”白岐皱眉道,“你难道也迷上了她。”
柴柔温和地说,“我和你们不一样,爱美之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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