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一剑捅穿了自己的丹田,内伤还没好全。
丹田对修士而言有多重要,这是不言而喻。
金羡鱼心里的负罪感更深,她蹲下身,用力地将凤城寒拉入自己怀里,揭开他后背的衣衫,查探伤势。
看到伤势的下一秒,金羡鱼心里一凉。
凤城寒的背部线条干净漂亮,但这个时候望之简直是惨不忍睹,鲜明的爪印几乎贯穿撕裂了他白皙的后背,伤势深可见骨。
金羡鱼犹豫了一下,拭去了他额角、鼻尖的冷汗,“你忍着点儿。”
她不敢耽搁,倒出伤药替他敷上。
凤城寒却一声不吭,硬生生地扛了下来,从刚才替她“挡刀”到现在他好像从未痛哼过一声。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人首豹身的妖兽太过邪性,亦或者说是弄花雨的蛊毒作祟。
哪怕涂上了伤药,凤城寒的伤势也不见有好转的迹象,反倒还越来越严重。
“抱、抱歉,连累了你。”凤城寒浑浑噩噩中,企图睁大双眼分辨事物,只可惜收效甚微,他蹙起眉,吐息微弱。
金羡鱼:“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也不想这样。”
凤城寒懵懵懂懂地望向她。
金羡鱼努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一刻她有种身份调转的诡异错位感。
当初在谢扶危面前,垂死的人是她。这一次,却成了他的亲传弟子。
而她,能做些什么?
她什么也没做,凤城寒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冒犯她。
微山秘境统共开启五天时间,算上今天,只要再熬上四天时间,他就能得到救治。
晚上的时候,金羡鱼特地在洞口落下了几重结界,又去找了些柴火。
她搬着柴火回到了山洞:“我回来了,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
凤城寒正靠在石壁上,神情专注地静望着洞顶的蛛网。
蛛网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他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来做,以转移心底那丑陋的欲—望。
金羡鱼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垂下眼,摇摇头:“我没事。”
金羡鱼把火升起来,火光映照着凤城寒清俊的轮廓,她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孤男寡女的气氛太过暧昧。
她叹了口气,在凤城寒身边坐下。
与救人相比,贞操算什么?
金羡鱼一直以为这是世界上最一文不值的东西。
可面前就有个敬她的君子。
她坐下的时候,袖口掠过凤城寒苍白的手掌,凤城寒指尖动了动,低垂着眼将手指缩入袖口中。
这个小的细节金羡鱼甚至都没能察觉。
金羡鱼扭头问:“你渴不渴。”
凤城寒:“还好。”
伤重又中了蛊毒之后,他说话便不自觉地言简意赅了许多。
多余的话会耗费他的精神。
少女朱唇亲启,清沥沥的嗓音对他而言更是一种折磨。
他袖口垂落在身侧,如收拢霜翎的鹤翅,困鹤一般紧张、防备。
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点儿,一点一点回味着方才的余温。
“疼不疼”、“渴不渴”、“饿不饿”,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问询。
……她还能问些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金羡鱼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从刚刚那龙首豹身的玩意儿问起。
“你觉得那是什么?”
“恕……某不知。”
“不知道就不知道,我又不怪你。”金羡鱼拎起裙摆,在他对面坐下。
凤城寒却忽然侧了侧身子,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抗拒。
金羡鱼:“……”
他低垂着眉眼,轮廓如暖玉。
模样反衬得她实在是很像绞尽脑汁要和他这样那样的色中饿鬼。
但实际上,他敬她如生命。
金羡鱼甚至觉得她根本配不上凤城寒如此温柔的敬意。
“你是怎么碰上弄花雨的?”金羡鱼道。
其实非止弄花雨。
她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男人们爱她,追求她,私下里却互相倾轧,对待情敌无所不用其极,恨不能对方能死在这秘境里。
凤城寒摇摇头,不发一言,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知于她。
看来这并不是个好问题。金羡鱼又换了一个,“对了,有关那位玉氏长老玉追云你知道什么吗?”
可能是玉龙瑶ptsd,一旦周围出现了什么蹊跷,金羡鱼很难不联系到恶迹斑斑的他头上去。
凤城寒这回说的话倒比之前要多了不少:“我知道的也不多,据说,那位玉氏长老曾常年驻守天星漏某处隐蔽的大阵。”
“什么大阵?”金羡鱼心里一跳,故作自然地追问道。
“这是玉氏秘辛……”凤城寒思忖道,“似乎是处封印。”
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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