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像是卸下了某个重担。
金羡鱼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开了口:“我不想让你有心理负担。我救你不为别的,只是正好知道有这个办法。举手之劳的事,换作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他。
不告诉你,只是希望我们之间能断得干净。”
这些字明明单独拎出来他都能听得懂,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却不一样了?
卫寒宵有些茫然地抬起眼看她。
“断得干净?”
金羡鱼说:“或者说,你以为你昨天作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我还能笑着和你做朋友吗?”
卫寒宵嗓音哽咽了,他低下头迷惘地说着:“……我、我不知道,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想你离开我,我想让你也看看我……”
他大脑一片空白,说出去的话,下一秒自己就忘记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意,改变她的决心,挽留她的人。
“师祖、师父……”卫寒宵急得要哭,“为什么不看看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金羡鱼静静地望着他,嗓音很轻,也很坚决,“可你的言行却和孩子无疑。”
卫寒宵浑身一怔,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他神色不变,眼眶却红了:“……对不起,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不论什么,我都可以去做。”
金羡鱼没有回答,而是说:“卫寒宵,回去吧。”
卫寒宵猛然抬起眼,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露出了一张满是眼泪的花脸,他又怕又委屈地呜咽着,两行热泪顺着猫眼不停地滚落。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改变金羡鱼的想法,她轻轻地推开了他,往三清众人的方向走去。
“金道友?”戚由豫走上前来,犹豫地问,“需要帮忙吗?”
他很好地掩饰了内心的探究之欲,没有问她都发生了什么事。
金羡鱼摇摇头,“都解决了,咱们继续出发吧。”
临行前,金羡鱼看了一眼卫寒宵。
远远看到卫寒宵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他没有再试图挽留,他的眼里渐渐地失去了神采,像是一只迷惘的弃猫,不知自己的前路在何方。
可想让一个各方面而言都不成熟的孩子放弃一件事,是很难的。
傍晚,金羡鱼又察觉到了卫寒宵的身影。
他跟了他们一路,他不敢上前,只远远地缀着。
戚由豫又一次问她,需不需要她帮忙。金羡鱼婉言谢绝。
对付这样的少年,无视比任何一招都有用。
卫寒宵像只猫儿一样,悄无声息地踩着步子跟着,偶尔帮她们扫清附近的蛇猛兽。当金羡鱼抬起眼看过去的时候,又“刷”地藏入了林间。
这是一项高强度的工作,有一天,卫寒宵终于不小心睡了过去,再一睁眼,就没了金羡鱼等人的身影。
他登时慌了神,飞快地追了上去。直到看到金羡鱼,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却不敢再让他们离开他的视线半秒。
他们停下来歇息用饭的时候,卫寒宵就从怀里掏出几个馒头,三下五除二地飞快解决,连水也不敢去河边打。
这几天下来,他满身风尘狼狈不堪。
其实卫寒宵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回想起与金羡鱼的那一段对话,他感到一阵细细密密的隐痛,这疼痛早已没有当时那般剧烈,却使他坐立不安,必须要待在她身边,才能稍加缓解。
他完了,他真的喜欢上了个女孩子。
卫寒宵艰难地咬着干瘪的馒头,绝望地在心里给自己宣判了死刑。
这几天里,他甚至在想,如果他还喜欢男人会不会就没有这么痛苦?
女人绝情起来连男人也要“退避三舍”。她们一旦下定决心割舍一切,那就是真的没了感情,并不像自诩深情浪漫的男人,碰上旧情人时或许还会心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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