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个民兵的名:“沈冲,你领两个人去把小余家的粮食带回来。”
说完,像是记起了什么,他又问沈家兄弟:“粮食你们一家拿了一半?”
沈大江赶紧点头:“对,一家一半!”
周部长没再说话。
沈冲马上带了两个民兵走了,见状,朱爱华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三人就扛着麻袋,拎着母鸡回来了,不过后面还跟了个哭哭啼啼的朱爱华。
朱爱华一进门就扯着哭腔控诉道:“老三,他们拿多了,拿了咱们家九十斤谷子、四十斤麦子、缸里的里也全带走了……”
他们家当初从二房根本就没拿这么多粮食。她要拦着,这些人根本不听她的,朱爱华面对凶神恶煞的民兵又不敢上去抢,最后只能哭着回来找沈老三。
贪婪爱占便宜的沈老三听说自家还贴了不少粮食进去,心疼极了:“周部长,我们根本没拿二房这么多粮食,余思雅胡说的……”
看周部长不搭理他,他又求助地看向沈大江:“大哥,你说句话啊,二房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粮食……”
沈大江低着头,他实在不想搭理老三这个害人精,拖他下水不说,现在让他也得跟着贴粮食进去,谁让他刚才回了句“一家一半”呢?他待会儿要是拿过来的粮食比沈老三少,根本没法交待。
没人搭理沈老三,沈老三一个人唱独角戏也唱不起来,喋喋不休地抱怨了一通,又不敢去跟民兵动手抢粮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思雅带着人将他家的粮食也拿进了屋。
粮食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周部长看着被砸破了挂在门上的锁,看向沈老三:“你砸了人家的东西怎么说?”
什么?他都已经贴了粮食,周部长还找他麻烦,这心简直偏到天边去了。
“大哥不是答应赔他们床了吗?”沈老三不满地嘀咕。也不知道余思雅给周部长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周部长这么向着她。
周部长最见不得沈老三这副没担当的样子:“床赔了,劈开的柜子、打坏的锁就不用赔了?”
沈老三梗着脖子不吭声,他什么好处都没捞着,白忙活一上午,还贴了好几十斤粮食进去,再想他出钱,门都没有。他就是不拿钱,周部长能把他怎么样?总不能带着人去他家里搜吧?
看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周部长火大不已。他那些年在部队什么样的刺头没见过,沈老三这样的孬种还以为自己拿他没办法?
“沈老三破别人家的门,砸坏别人家的东西还不赔钱,影响极其恶劣,这事要不处理,以后人人都跟着他有样学样,还不得乱套。王波波把他带回公社,关起来!”
这话一出,大家才想起,周部长看着黑黝黝的,朴实得跟他们这些老农民没太大差别,但人家可是掌管着全公社武装力量的实权干部,连公社书记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沈老三还头铁地撞上去,真是不知死活!
沈老三平时都是在本小队横,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吓懵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不能抓我,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跟你们没关系,我要去公社告你们……”
周部长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王波波是隔壁王二妮的娘家侄子,来过一队好几回,跟沈老三也认识,他硬着头皮过去抓住沈老三,低声劝了一句:“沈三叔,你少说两句吧!”
眼看沈老三要被抓走了,朱爱华慌了,家里的顶梁柱要出了事,他们娘俩怎么办?
“周部长,你饶了我们家老三这一回,多少钱,我们赔!”
周部长睨了她一眼,看向余思雅:“他砸坏的东西多少钱?”
余思雅仔细在原主脑子里扒拉了一下这个年代的物价,未免引起周部长等人的反感,她没有狮子大开口:“都是旧家具,让他照价赔偿不合理,不赔吧,但这些家具我们家本来可以将就着用的,要不是他们给砸了,我们也不必再弄新的。这样吧,就按照木匠打家具的工钱,他们家出一半,我们家出一半。”
这赔偿的价格有理有据,大家都觉得很合理。
周部长问:“这儿有木匠吗?算一下,做柜子和凳子要多少钱?”
正好本村就有个木匠,他算了一下说:“总共18块,不过东西比较多,有的可能要到冬天才能做完。”
现在都是集体劳动,再过一两个月就是农忙收割季节,木匠也得先挣工分。对此周部长表示理解:“行,你今天收了沈老三给的9块钱做定金,等家具都做好了小余同志再付剩下的钱。”
这个安排很合理,双方都没意见。唯一有意见的就是朱爱华,但她怕男人被抓走判刑,不得不回家拿了9块钱出来。
事情到了这里,沈家两兄弟都吃了大亏,大家都以为老沈家的这出大戏也该结束了,但周部长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旁人不清楚,余思雅心里很明白,前面的都是小钱,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家里的这点粮食、沈家兄弟赔的这点钱在抚恤金面前都是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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