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嫂子,我们都走了,家里怎么办?”说到底,沈建东还是个从未离开家的少年,兴奋过后,不免开始顾虑。
余思雅说:“空着啊,以后回乡下了还能住,不过自留地里的东西这一季收了之后,就别种了,以后给邻居种吧。”
沈建东高兴地应了。
接下来几天,余思雅便没有再出门,整天窝在家里看书。如今已经到十月了,距离高考只剩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她得抓紧了。
她闷头在家里读书复习做题,不受影响,但她卸任厂长的事却在整个公社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有受过恩惠的社员惋惜,也有没沾上光的落井下石。
胡桂花两口子走到哪儿都有人问她闺女怎么好好的厂长不干了?两口子真是有苦难言,他们怎么知道啊。自从余思雅翅膀长硬了以后,一年就回来两三次,带一堆东西过来,坐一会儿就走了,饭都很难吃一顿。
他们对女儿的工作知之甚少,这回要不是听村里人提起,他们压根儿不知道这件事。
回到家,老两口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余大庆气将烟杆摔在了桌子上:“思雅真的不在养殖场干了?你有没有听她说过这事?”
胡桂花愁眉苦脸的:“我都三四个月没见过她了,我哪知道啊!”
“你怎么当人妈的,连闺女离职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余大庆气得拍桌子。
胡桂花缩了缩肩膀,不停地抹眼泪。
沉默了稍许,余大庆拿起烟杆在桌子上敲了敲:“你去看看思雅,问问她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商量,眼里还有没有咱们这个当爹妈的啊?”
胡桂花也挂心着这个事:“那我去问问。”
她连饭都没做就赶去了沈家。
余思雅正在吃午饭,她是个厨艺废,又不大习惯用农村这种土灶,所以中午吃得非常简单,凉拌了个黄瓜,再加一个早上沈建东做的韭菜鸡蛋饼。好在这会儿天气还不冷,早上的饼子中午吃除了口感差一些,也还不错。
胡桂花上门就看到她在吃饭,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思雅,你,你现在就吃这个……”
余思雅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吃这个怎么啦?白面跟鸡蛋混合,还加了香喷喷的韭菜,有面有蛋有菜,营养很丰富啊。也不知道她在脑补什么,竟然就哭了。
“你吃饭了吗?没吃,你自己做吧,柜子里有大米白面,地里有菜。”余思雅招呼胡桂花。
胡桂花现在哪有心情吃饭啊,她坐到余思雅对面,看着余思雅啃冷饼子啃得津津有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思雅,你不在养殖场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上面把你下了,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啊?”
余思雅就知道她来是为了这个。
放下饼子,先喝了口热水,余思雅才无奈地说:“你想多了,没有的事,是我自己累了,不想干了。好了,你不用管我的事,香香的学费生活费我照出,该给你们的我也按照往年一样,你总放心了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呢?妈是为了那点钱吗?妈是关心你,你这好好的工作不干了,让人家怎么想你?你一个姑娘家,好不容易干到厂长这个位子,多不容易,说不干就不干,你在想什么?”胡桂花忍不住抱怨。
余思雅不知道该怎么跟胡桂花说。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