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虎口带着疤的大手伸了过来,拿走了她的手里的衣服,披在身上。
余思雅下意识的抬头,对上沈跃深沉的眼珠子,这才明白先前沈跃为什么会那么看她,他应该是听见王书记说她的名字,认出了她!
周部长一点没察觉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还笑着调侃:“不错,沈跃也知道疼媳妇了,你不在这两年多,余思雅同志可不容易,回来了以后可要好好对你媳妇!”
传说中死了的丈夫回来,该是什么反应?喜极而泣?抱头痛哭?余思雅做不到,她觉得原主在这里可能会因为摆脱了寡妇的身份而开心,但她很满意寡妇这个逍遥自在的身份。
所以听说这个人就是沈跃,余思雅心里只剩抗拒和尴尬。
好在沈跃主动跟周部长聊了起来:“周部长说得是,这几年谢谢公社照顾我家里了。周部长,王书记,抽烟!”
他拿出烟盒,抖出烟,分别递给周部长和王书记,接人待物都很周到,完全没有刚见面时的冷漠。
周部长接过烟,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出了余思雅也很好奇的问题:“你好好的,上面怎么会发来你牺牲的消息?”
沈跃擦燃火柴,帮他点燃了烟,才说道:“误会一场,我被派去南边出一趟任务,中间出了点岔子,没能在规定的时间里返回,失去了联系,部队以为我牺牲了,就给家里发了消息。三个月后,我们幸存的几个同志才从缅甸边境绕回国,当时没几个人知道,我们就又被派去了过去。”
他短短数语,没说其中的惊险,但余思雅却能大致猜测得到。最著名的对越自卫反击战是79年,但是在这之前,两国就已经交恶,74年就发生了西沙海战,这几年,边境大大小小的磨擦不断,时有牺牲。只是现在信息传播速度很慢,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罢了。
周部长是退伍回来的,知道有保密规定,没多问,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沈跃的肩膀:“人回来就好,可惜……哎,你不在的这两年,多亏了小余同志,她帮你把弟弟妹妹教得很好。你可要好好对她,你要是敢对不起她,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沈跃眼尾一挑,余光瞥了余思雅一眼,眼底满是疑惑和好奇。
他跟余思雅此前只接触过一次,就是结婚那天。她给人的印象就是腼腆、羞涩、胆小,明明很抗拒他,整天都没敢抬头正眼看他一眼,但凡他靠近她两米内,她浑身就绷得紧紧的,两只手死死捏着手帕,一副生怕他把她吃了的样子,却还是不敢说。
沈跃不喜欢勉强人,见她对他们俩的这段婚姻如此抗拒,那天晚上索性装醉,躲过了洞房,省得他们俩都尴尬。
第二天上午,他就接到了归队的电报。走了这两年多,他对余思雅的长相都有些模糊了,偶尔想起这个人,想到的也是她应该是改嫁了,还挺庆幸新婚当晚自己没做什么,省得耽误了人姑娘。
谁知道回来后,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她。而且这姑娘的性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竟然变成了一个连公社书记都赞不绝口的厂长,还敢瞪他。要不是同公社,同名字,他都不敢相信。
如今又从周部长口里得知自己音讯全无的这两年多,对方还承担起了替他撑起这个家的责任,沈跃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他笑着对周部长说:“周部长,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小余……的。”
“这就好。”周部长欣慰地看着余思雅,“小余同志,你也算苦尽甘来了。以后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了,你来找我,我给你作主。”
余思雅心里苦啊,脸上还得摆出一副笑脸:“谢谢周部长。”
周部长推了沈跃一把:“去陪你媳妇,我跟王书记有话说。”
说着,他坐到了王书记斜对面,背对着他们。
沈跃无奈,只好坐到了余思雅旁边。
余思雅也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摸了摸鼻子:“谢谢你的衣服。”
沈跃淡淡地说:“要说谢,也是我该对你说声,谢谢你替我照顾家里。”
“不用客气,建东和红英都是好孩子,我也没怎么照顾他们。”余思雅真心地说。她照顾两个孩子,固然有同情的成分在,但最主要的还是两个孩子善良、乖巧,知道感恩,要换了余国辉两口子那样的人,看她搭不搭理。
车斗里还有三个人,很多话也不方便说,两人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问的无非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没有这样客套的话。
好在这儿离公社不远了,路又好走,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停了下来。
周部长和王书记、朱国明陆续下车,沈跃在最后,他跳下车后,伸出了手,对余思雅说:“我扶你。”
余思雅现在心情乱得很,不想回去跟沈跃大眼瞪小眼,便将口袋里的钥匙拿了出来,塞到了沈跃手里:“你先回家吧,柜子里有吃的,我还有点工作要尽快安排下去,得去养殖场一趟。时间不早了,朱同志要是不急着回去,今晚到家里住一晚,明天我给你找个车子再走吧。”
沈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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