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了,清了清嗓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李以为她要搬出家世压人,嘲讽地勾起唇:“哦,你爸哪个单位的?”
“错,我是余厂长的室友。”胡雪迎骄傲地抬起下巴,一副特别自豪的样子。
小李明白了,敢情这位大小姐是余厂长的忠实追随者,难怪她这娇滴滴的竟跑到他们厂子里当工人呢。
虽然大小姐傻了点,但直来直往的性子也还算好,关键是挺维护余厂长的,小李的语气和缓了一些:“知道了,你去工作吧,咱们这个厂子是余厂长一手建立起来的,离得开我,也离得开其他任何人,但就是不能少了余厂长。你的担心是多余……”
“李主任,李主任,不好了,不好了……”忽然,马冬云慌慌张张的声音打断了小李。
小李站起身迎了上去:“发生什么事了?”
马冬云喘着粗气说:“钱,钱书记在厂子外面被人给打了。”
啊?小李赶紧跑了出去。
厂子外,钱书记本来以为自己被砸生鸡蛋已经是最丢人的事了,谁知道还有更倒霉的。他刚走出养殖场没多远,一群社员就围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只好下了自行车,问这些人:“你们要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隔壁东风公社的公社书记!”
“原来你就是那个姓钱的啊,打,就是他坏了咱们的好事,要抢我们的饲料厂!”一个穿着短袖的男人一挥手,好些个男同志跑上去,对着钱书记就是拳打脚踢。
两个大队都能因为抢水干架,更何况是建厂子这么大的事,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钱书记干的这事可不把槐树村的社员给得罪狠了。人家当了一辈子的农民,辛辛苦苦种地,好不容易遇到翻身的机会,结果呢,却被钱书记虎口夺食,谁能忍?
钱书记何时受过这种苦啊,忙抱着头,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还是看他年纪大了,又怕打出人命,带头的年轻男人喊道:“算了,别打了,给这老小子一点教训就行了,别弄死他了,不好交代。”
男人们才退开,但女人们又冲了上来,对着钱书记就是一阵骂,还吐他口水,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等小李赶过来的时候,看到钱书记整洁的衣服上全是脚印,灰头土脸的,露出来的皮肤上不少青青紫紫,头上还有唾沫星子,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这个年代出行实在太不方便了,尤其是出一趟远门,更是不容易。
余思雅还算好的,有潘永康和火车站的同志帮忙搬东西,还找关系买到了一张卧铺票,可挤上火车,余思雅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而且就连卧铺车厢里也坐着旅客,只不过相对来说,没硬卧车厢那么拥挤。这会儿的绿皮火车,速度慢,逢站就停,又没空调,连电风扇都没有,七八月的天,火车上闷得很,只能靠开窗自然风降温,大家手里的扇子就没停过。
整整坐了四十多个小时,余思雅总算在第三天的傍晚到达了目的地。
火车进站,缓缓停下,旅客们拿着行李激动地下了火车,站台边有不少来接人的。
将近傍晚,光线渐渐暗了下来,余思雅挨个望过去,没看到沈跃的人。她有些失望,莫非沈跃还没收到红英的电报?那她一个人怎么将这么多东西搬过去?
因为东西多,余思雅便没跟人挤,等大部分旅客都下车了,她才拿着随身携带的包慢吞吞地准备下车。
来收拾的乘务员看到她,惊讶地问道:“余厂长,你怎么还没下车,接你的人还没来吗?”
“没看到了,对了,我的那几袋子行李能不能先放在火车站,回头我让人来拿。”余思雅有自知之明,那么几大袋子的食物,她肯定搬不动。
谁不知道余厂长跟他们局里的领导关系很不错,乘务员有心关照,热情地说:“当然可以,余厂长要是不着急,等咱们忙完了,帮你把东西送过去,你要去哪里?”
余思雅摇头拒绝了:“谢谢,放火车站就行,明天我让人过来拿,今天我先在你们火车站的招待所住一晚吧。”
这么晚了,又找不到车子,她一个人怎么去部队?余思雅决定先在这边住一晚,洗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然后再去部队找人。
“也行,那你等一会儿,我们收拾一下帮你把东西搬去寄存。”乘务员笑着说道。
余思雅感激地说:“那谢谢你们了,我下去等你们。”
火车上的味道实在不大好闻,余思雅下车透透气,刚站稳,忽地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头就看到满头大汗的沈跃站在她身后,脸上挂着笑容,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我帮你拿,饿了吧,先找个地方吃饭。”沈跃接过了她手里的包,声音有些沙哑。
两手相碰时,余思雅感觉他手热乎乎的,像火炭一样。
她有些诧异:“你,你刚跑过来的吗?没事吧,我是不是来得太突然,打扰到你了。”
“没有,就是刚带队出了一趟任务回来,让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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