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枚王卵有问题,但虫后一次只能诞下一枚王卵,所以他们即便怀疑,也无法再证实。
现在阮时青的出现,却让他确认,他们掉进了虫后的圈套里。
她故意留下一枚有缺陷的王卵,却将那枚得到了所有传承的王卵藏了起来。
而现在,这枚长大的王卵,和他的母亲一样,亲近人类。
虫族不甘发出愤怒的嘶声,猛地扑上来,背后的节肢陡然伸出,试图攻击阮时青。
护在一旁的容珩眼神一利,上前一步,徒手接住了锋利的节肢,另一只手呈手刀状砍下,折断了对方的节肢。
三对节肢接连被斩断,受到重创的虫族倒在地上,人类的眼睛逐渐转化为虫族的复眼,仇恨地盯着阮时青。
阮时青凝了他片刻,估摸着今天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了,索性转身离开。
只是嘱咐加兰,别让他轻易死了。
等坐上电梯,远离了那些虫族后,一言未发的容珩才开了口:“你刚才和那个虫子在打什么哑谜?”
加兰和阮骄显然也十分疑惑,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等他解惑。
阮时青微微叹了一口气:“回去了再和你们细说。”
有了4号的话印证。他基本已经确定,那些“梦境”里的破碎片段,都是真实的。
那是历代虫后传承下来的记忆。
如果传承记忆是真实的,那他看到的关于虫后和法拉女王的一切,就都是真实的。
这场人类和虫族之间旷日持久的战争,本来在十几年前就能画下休止符。而虫后和法拉女王本不该死亡,她们都是实力强大的统治者,原本在达成共识后,将带领自己的族群走向和平和繁荣。
但最终,所有一切都毁于肮脏的阴谋。
甚至连她们死亡的真相,都被人为掩盖了,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一无所觉。
阮时青看向容珩,目光有微微的迟疑,犹豫着该如何告知他真相。
但很快,他的神情就坚定起来。
不论真相有多残酷和不堪,容珩作为女王的继承人,都该有权利知道真相。不论他最终能不能接受,如何抉择,作为最亲密的家人和伴侣,他所能做的,不过是陪伴。
如果他想复仇,那他便为他制造武器和军队;如果他暂时接受不了真相,那他也不会逼迫他。
回到修理店之后,阮时青斟酌一番后,不仅将“梦境”和盘托出,还一并坦诚了自己的来历。
这个秘密他原本暂时不打算说出来,想着等着以后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容珩和小崽们也不迟,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昏迷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无法绕过他的来历。
与其现在撒一个谎言来掩盖,将来又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不如从一开始,就坦诚一切。
他讲述一切时,语气十分平静。
从莫名其妙的穿越开始,一直说到那场伏击战,他因为新生虫后的高分贝的声音昏迷,却意外觉醒了传承记忆,通过传承记忆看到了虫后和女亡身死真相。
以及最后,他挣扎着醒来,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只有说到留在原本的世界里,差点无法回来时,他的语气才有了些微的波动。
他在那个世界里父母双亡,无亲无故,长于福利院,由政府抚养长大。后来为了回报社会,刻苦学习,以优异的成绩提前完成了本硕博的学业,进入了研究所,为政府效力。
曾经有许多人说他年纪轻轻就在研究所挑起大梁,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整天泡在实验室里,沉迷加班,不过是因为无处可去罢了。
别人下班后,有家回,有约赴;而他除了整洁冷清的宿舍,似乎无处可去。
当你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无所牵挂时,并不会觉得孤独和寂寞;但是当你体会过热闹和温情后,再回到从前的冷清,便会无法克制地产生孤独感。
这是一种无法由理智控制的情绪,他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里,面对熟悉的同事和喧嚣熙攘的环境,却第一次产生了孤独感。
也第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熟悉世界里没有他的家,不是他的归属。
他不能留下。
这些情绪来得缓慢,像一锅缓缓煮开的水,而他则是那被放在水里炖煮的青蛙,在逐渐升温的水中,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情绪。
但这些复杂的情感转变,并无法借由贫瘠的语言准确表达出来,他也不习惯将自己的脆弱展示出来,只是三言两语,便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甚至反过来关注容珩的情绪。
从他说完之后,容珩便一言不发。
阮时青无法从他的表情窥见他内心的情绪,但猜也猜得到,得知母亲并不是战死,而是死于一场卑劣的阴谋,任是谁,都无法保持平静。
此时他表面越是平静,内心或许便愈是狂风暴雨。
一旁加兰的表情也十分复杂,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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