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容珩带着人冲进运输船驾驶舱时,诺塔刚刚将尖锐的刀从船长的喉咙里抽出来,淋漓的鲜血自刀尖滴落,她伸出舌尖舔干净,仰着下巴说:“你就是‘死神’?听说你们正在召集人手干票大的,你觉得我怎么样?”
此时的诺塔已然是少女的模样,身姿婀娜,穿着一身黑色皮衣,腰间挂满闪着寒光的刀具。只不过她狭长的双眼里再没有半点纯真,满是杀人后的享受。
她的外貌也和从前不同,那对毛茸茸的红色耳朵缺了一只,漂亮精致的脸颊上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生生给他增添了几分匪气。
容珩打量她半晌,同意了她加入。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即便这一次两人在幼崽期并不相识,但在一次次并肩作战中,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诺塔很快成为了容珩的左膀右臂,在海盗军团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两人在不出任务时,偶尔会一起喝酒。诺塔喝醉无意间露出尾巴时,阮时青才发现,她原本如火的十条蓬松狐尾,只剩下一条。那孤零零的一条尾巴周围,环绕了一圈伤痕。
阮时青看得心疼,手掌虚虚落在她的头顶,轻轻抚摸她残缺的耳朵。
“你的尾巴怎么没的?”容珩问出了阮时青无法问出口的问题。
“自己砍的。”诺塔看了看身后残缺的尾巴,露出满不在乎的神色:“我原本有十条尾巴,图塔尔星视混血种为异端,容不下我。我准备离开时却被掳走,好不容易逃走,却又在个偏远的垃圾星被人捉住,成了拍卖品。”
混血种在图塔尔星备受歧视,但到了外面,因为四大古族的血统和容貌,在黑市的拍卖场上仍然备受追捧。
她耸了耸肩,喝了一口酒,略过被拍卖之后的经历,轻描淡写地说:“后来我杀了我的买主,他的身份不低,我遭到追杀,为了少些麻烦,就砍掉了多余的尾巴。脸上的伤也是那时候弄的。”
提起过往,她情绪平静,甚至嘴角还漫不经心地勾起。
可阮时青这个旁听者却听得攥紧了拳。
诺塔向来是个坚韧的幼崽,她像一株不起眼的野草,历经风吹雨打,仍然百折不弯。可后来她来到家里,阮时青发现她其实是个非常敏感的幼崽,只不过她太独立了,很多时候习惯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刚开始到家里时,她甚至不会撒娇。
阮时青花了许多心思,才让她和其他小崽一样,能够尽情地玩闹和撒娇。
可这个世界里没有他,诺塔也没有爸爸。没有人保护她,没有人爱她,所以说起身上的伤时,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阮时青心里下起了雨,酸涩的缩成一团。
可他再心疼,也无法改变丝毫。
容珩和诺塔似乎在筹谋一件大事,他不断地召集人手,补充战舰和武器。海盗军团很快壮大起来。
等终于准备好时,阮时青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他准备带人突袭斯迦蓝星的军事堡垒。
一切轨迹都有迹可循,即便这次没有他,容珩仍然和斯迦蓝星对上了。
斯迦蓝星实力不差,但海盗军团更是凶狠,斯迦蓝星眼看着要败,只能被迫撤离了军属堡垒,全力护卫斯迦蓝星。
而在双方交战之际,阮时青又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上一个世界的阮月白竟然回到了斯迦蓝星,并且跟在兰辛身边,来同容珩一行谈合作。
他脸上的伤痕比现在严重得多,大约是没有经过妥善的处理,半边脸颊都留下了可怖的疤痕,连同一只蓝色的眼睛也失去了光芒。他脸上不再挂着温和的笑容,垂下来的蓝色长发挡住了半边脸颊,显得阴沉难以接近。和加兰站在一起时,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他们要商议攻打斯迦蓝星。
阮月白和兰辛提出要和海盗军团里应外合,容珩帮助兰辛拿下斯迦蓝星,而作为回报,不仅斯迦蓝星的军事堡垒双手奉上,日后还无偿为海盗军团提供两批最新出厂的战舰和武器
经过协商之后,双方达成了合作。
兰辛折返斯迦蓝星,而为了保证合作顺利,阮月白则暂时留在了海盗军团。
他不爱说话,留在主力舰上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但诺塔却很喜欢找他说话,大多时候诺塔说三句,阮月白才会回一句,容珩偶尔会加入,相处竟然还算融洽。
但这虚假的和平,也不过维持了三天罢了。
第三天,兰辛并未如同约定一般放出信号,容珩一行迟迟没有等来兰辛的信号,反而亲眼目睹了斯迦蓝星的爆炸。
人鱼族的大本营、仅次于锡金繁荣的星球,在瞬间爆炸,化为了星尘。
容珩和诺塔一脸不快——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斯迦蓝星都没了,兰辛承诺的战舰和武器自然也打了水漂。
反而是阮月白一脸平静,似乎早有所觉。
他遥望着视窗外的爆炸,暗淡的蓝色眼睛被火光照得极亮。他沉默了许久,才用嘶哑难听的声音低低说:“你的心愿完成了,恭喜。”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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