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纷纷哀求起来,毕竟谁都怕得罪了县官,日后科举都被使绊子。
邵瑜说道:“看来你们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读书人,说什么嫌弃铜臭味,有机会捞钱,你们倒是什么歪脑筋都敢动。”
一群人被邵瑜说得脸红耳赤,偏偏又完全反驳不得,只能不断哀求邵瑜别送他们去见官。
邵瑜看向一旁的老四,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一根藤上七个娃(二十)
老四目光落在眼前这七个书生身上。
随着他一个一个望过去, 这群书生神情也全都发生了变化。
明明只是一个孩子,身高还没有到他们肩膀,但他们却感受到一股子莫名的压制力。
“我想送官。”老四说道。
孙秀才听到这话, 脸色苍白了一瞬之后,便又忽然恶从心头起,狠狠威胁道:“小子,我可是秀才, 真要见官, 我倒要看看是谁更吃亏!”
其他书生听到这话,有的学着孙秀才一样凶恶,但也有人转而开始哀求起来。
老三看着这一幕,心下都升起一抹惧念,忍不住拉了拉老四的衣袖, 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们也没真的干成什么坏事,不如就此算了吧。”
老四轻轻摇头, 依旧朝着邵瑜坚定的表明要见官。
邵瑜也没有半点犹豫, 立马拉扯着孙秀才。
有两个书生见此情形, 互相看了一眼,趁着自己没被人困住,立马撒丫子就跑。
而另外四个书生,此时全都是一脸犹豫,但到底被这样的情绪所影响, 虽慢了一拍, 但也打算要跑。
老大赶忙抓住一个,但其他的却都成功挣脱逃离。
“人都跑了。”老大此时满脸可惜。
老四说道:“没关系,他们跑不掉的。”
“影子都看不见了, 还说跑不掉?难不成他们还会自己长腿跑回来?”老大疑惑。
老四的目光落在孙秀才身上。
和老四预料的一样,在面对县官的问询时,哪怕没有受到半点逼迫,孙秀才还是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同伴供了出来。
他话语清晰、字正腔圆,似是生怕县官听不清楚一般。
孙秀才虽然自命清高,但属实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人物,如今自己糟了难,他比老四都还更恨那些逃跑的同伴。
只是他越是这般,县官反倒越发瞧不起他。
若真是老四趁火打劫,那事情倒是简单,只是老四虽然用的是低价,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个价格堪称良心,明明可以压得更低,但老四却还是用了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
县官也并非不讲理,为了断这么一桩纠纷,他甚至还专门请了县里几家书局、书铺的掌柜过来参详意见,这些人得出来的意见倒是十分统一,全都认为老四还算仁义。
“你们这是构陷!我可是秀才,凭什么这样对我,我的字写得多漂亮,凭什么受这样的侮辱!”孙秀才大声喊道。
说到底他心中还是不甘,不甘老四挣了这么多,而自己却只能拿一点微薄的钱财。
县令道:“你不想接,完全可以不接,明明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现在又要来胡搅蛮缠。”
孙秀才说道:“并非我一定要胡搅蛮缠,而是这个小贼,他知道消息,却一直刻意隐瞒,所以我才会上他的当!”
县令闻言看向老四,询问道:“你提前得了消息,故意如此?”
老四说道:“我心中有如此猜测,便赌了一把,万幸,我赌赢了。”
县令又看向那些书局书铺的老板,问道:“你们敢这样赌吗?”
几人赶忙摇头,说道:“可不敢这么赌,一旦输了,那就是血本无归。”
“若是你们当时也像他这么做,会开出比他更高的价格吗?”县令问道。
几人也不是傻子,自是实话实说。
其中一人还说道:“大人,在陛下登基的消息传来之前,谁有心思读书,不瞒您说,那段时间别说请人抄书了,我们店里的伙计都辞退了一半,便是因为实在没生意啊。”
县令闻言点点头,说道:“也就是说,那段时间除了赵勇,压根就没有人花钱请人抄书。”
几人点点头,甚至有人说道:“这个孙秀才还曾经找我借过钱,他那时候连饭都吃不起了,家里的书都卖光了,日子都过不下去了,有人帮他一把,他居然还不知足。”
孙秀才却说道:“就算没有人请我们抄书,他也不能这样侮辱我,我可是得了秀才功名的……”
话为说完,便被县令重重的惊堂木打断。
县令看着孙秀才的眼神十分不善:“他当初确实给了你一个良心的价格,你不能因为如今价格波动就跑来闹腾。”
孙秀才还是坚持,说道:“我是秀才,若非他趁火打劫,哪里会让我吃这样的大亏。”
“什么大亏?让你没饿死,他确实大亏。”县令说道。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