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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树古族的女相树是无花无叶的,但现在,那些在地底扎根的枯树抽出了新枝,绿色的叶片展了出来,一朵朵白中带血的花朵在树枝上绽放。
花树古族的人,眼睛中的花瓣图案飞速的旋转,最后都看不清了。
城里扎根的女相树似乎都变大了一点,树上的花变得十分奇怪,在他们上面出现了一朵朵虚影,然然飞快的凝实,就像复制出了和树枝上的花一模一样的实体,飞向了天空。
一朵又一朵,如同花的溪流,在整个城池的上空,到处飘飞。
罗罹伸手抓了一片从身边飞过的花瓣,触感居然和真实的一模一样,明明真正的花还在树枝上。
甚至都能闻到花瓣散发出来的香味。
听说最厉害的幻术不仅仅欺骗人的眼睛,还会将人的嗅觉味觉等全部欺骗,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让人无法分辨。
这就是幻术的奥义吧,就如同树桃他们现在施展的。
罗罹向城外看去,原本横冲直撞的六只巨兽变得似乎有些迷茫,就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标一样,然后疯狂地向大草原上的西极的古族发起了攻击。
负屃在旁边说道,在它们眼中,我们的城池变成了他们最厌恶的东西,又或者高山之类。
它们虽然没有人类聪明,但也不蠢,就算被东域的人逼得再急,也不可能自己往自己最厌恶的东西靠近,自己往山峰上面撞,花树古族的咒式将整个城池都笼罩了起来。
这就是六只巨兽突然变换了目标的原因么?
或许这个幻术看上去没什么。
但罗罹他们的城池环绕了整个大峡谷一圈,是十分庞大的,任何一古族在它面前都会显得十分渺小。
如此大范围笼罩整个城池的幻术,说实话,是十分了不起的,它形成了一个域,和那些只对眼前的人施展的幻术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而且,大地霸主级别的存在,你只是用幻术蒙骗了它的眼睛未必可行,得连它的其他一切感知全都蒙蔽,就像刚才的那朵花瓣,哪怕罗罹明知道是假的,但依旧实实在在的如同将花瓣抓在了手上,闻在了鼻中,根本无法分辨得出来。
这么大范围的咒式,几乎是树桃联合整个花树古族的人才施展了出来。
罗罹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也勉强松了一口气,不仅六只巨兽没有将他们当成目标了,还帮他们在解决西极地域古族的人。
至少目前看来,夹在中间的西极地域的古族是最惨的,不仅攻城没成功,还被扫荡了一番。
罗罹说道,花树古族这一次的确立了大功,我会记录在北荒城池记事上的。
负屃却摇了摇头,他们施展这么大范围能蒙骗过大地霸主级别巨兽的咒式,需要让他们的凶兽扎根在这里的土壤里面。
但花树古族的伴生兽群有些特殊,它们属于凶兽也属于植物,一但扎根就会转变成植物,这种转变是不可逆的。
也就是说,他们的凶兽从今以后再也离不开这座城池了。
他们也一样,一但离开这座城池,他们就将变成普通人,他们的幻术从今以后只能在这座城池的范围内生效。
他们,整个部落将失去外出狩猎的能力,他们以此为代价为这座城池留下了一道永恒的守卫之咒,以后哪怕是最凶悍的大地霸主从城池的边缘路过,也不会向城里面看一眼,这座城将变成一座永远不会受到巨兽骚扰的和平之城。
罗罹张了张嘴。
知道在蛮荒中,一个部落失去外出狩猎的能力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们会活活被饿死在这座城池中,意味着花树古族,堂堂北荒一大古族,以后连食物都得依靠别的古族。
他们将以后生存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这座城池上。
哪怕这座城池被攻破,其他古族还有逃脱去其他地方谋生的机会,但花树古族却是走不了的,他们在这里扎了根。
难怪罗罹刚才觉得树桃和他的花树古族表现得有些悲壮。
周围的人一片沉默,罗罹也是如此,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其他人,比如罗罹的黎族,他明明有简单的生存方式,但为了黎族不被人小看,被依附其他古族而生存,罗罹艰难的走了很多弯路。
但现在,花树古族为了这座他们共同的城池,放弃了他们最重要的东西,他们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这座城池。
说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罗罹以前经常和人做交易,最根本的还是为了他自己或者黎族,其实他也没有一心一意的想着发展整个城池。
其他各族现在的想法也差不多,他们在以前虽然口口声声说建立最伟大的城池,但多半时间都是各建各的,都是为了自己的部落,而没有考虑过整个城池。
负屃叹了一口气,数百年前,东域为了守住那处先祖遗迹,东域十二古族牺牲了五个,我们也得有这样的决心,至少花树古族的命是保住的,比东域那消失的五大古族结果要好。
这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么?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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