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落下什么残疾,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也难怪我姐要求要送到北京来。”
赵明月担忧地说:“这么远,不会耽误孩子病情吧?”那么大老远送到北京来,不会耽误治疗吗?
沈旭跃说:“我也觉得我姐这一点欠考虑。不过好像听说伤情还在观察期,没到手术期,医生说可以转院。”
两人心情沉重地到了家里,沈父沈母都在等着,一个个唉声叹气的。沈大姐则在一旁哭泣,赵明月安慰了几句,也无济于事,沈旭跃过去,拍着大姐的肩:“别担心,会好起来的。走吧,我们现在去接人。明月,我和我大姐去车站接人,你在我家等消息,等我们接到人安顿好就回来了。”
沈父的司机送他们过去,沈旭跃还没考到驾照,自然不能开车。沈旭跃陪他大姐去车站,车上位置不够,赵明月再去的话,等接到人了就没地方坐了,所以只能在他家等着。
这是赵明月第二次来沈家,上次中秋节的时候,赵明月以和于有清一起过节为由,拒绝了去沈旭跃家过节,毕竟她只是沈旭跃女朋友,还算不上沈家的人,没有她的存在,沈家人在一起显然更自在一些,至少不会给沈母添堵。
这一次要不是听说沈馥郁的儿子出事了,她也不会过来。而且要是知道自己需要独自面对着沈父沈母,她估计也不会过来。但是现在,她必须得独自面对沈父沈母。
沈母没有了前两次见到的那么干练和趾高气扬,她像个平常的老妇人,脸上有些忧戚,唉声叹气地说:“你说这真是作孽啊。那么小的孩子,就要受这个苦。这要万一以后落下什么病根,那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沈父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老伴说这话了,心情本来就不轻松,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肯定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赵明月赶紧去给二老倒开水:“伯父伯母,喝茶吧,别担心,孩子还小呢,恢复能力非常强。而且北京的医疗水平全国最高,肯定能把伤治好的。”
不管情况怎样,人总希望听到一些自己想要听的话来宽慰自己,赵明月这话真是说到沈母的心坎上去了,所以她看了一眼赵明月,没有说反驳的话:“对啊,就是这样,孩子还小呢,生长力多旺盛啊,一定会没事的。”
沈父也说:“就是,你担那个心做什么,别胡思乱想。”
然后接下来,赵明月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跟两个全然陌生的长辈在一起,尤其有一个还对自己没有好感的陌生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父大概也知道赵明月的尴尬,他很善解人意地和赵明月聊起了她老家的事。赵明月的老家沈父又不熟悉,他们之间唯一可以聊的,就只有沈旭跃了。有了话题可聊,赵明月也就渐渐放松起来,赵明月跟沈父说一些自己所知道的沈旭跃,听沈父说一些她不知道的沈旭跃,两个人互补着拼凑出一个完整清晰的沈旭跃来。
沈母也渐渐被两人的话题吸引住了,确切地说,她是被赵明月说的事给吸引住了,因为儿子那十年的成长,做母亲的是完全缺席的,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时光在双方的回忆中慢慢流逝,赵明月对沈旭跃的了解越来越清晰,原来沈旭跃小时候是个那么调皮捣蛋的孩子。沈父听见家里的挂钟突然响起来,猛地惊醒过来:“十一点了,老婆子,去做午饭了。”
沈母终于换了个姿势,她不想承认,刚才她听得入了迷:“也不知道他们接到孩子了没有?”
沈父说:“应该早就接到了,不是十点钟的火车吗,现在应该已经在医院了。去做饭,一会儿说不定还要去送饭给孩子吃。”
沈母站起来:“好。”
赵明月赶紧说:“我来帮忙吧。”
沈母看了一眼赵明月,没有出声反对。
他们刚做好饭,车子就回来了,回来的只有沈旭跃和司机,沈馥郁两口子都没回,沈母站在院子里:“接到人了吗?情况怎么样?你姐没回来?”
沈旭跃说:“接到了,孩子被拖拉机轧过左腿,还好拖拉机车轮是履带,造成了粉碎性骨折,不是特别严重的那种,要动手术接骨。医生说要是恢复好了,应该没多少后遗症。我姐在医院里陪孩子呢。”
大家都松了口气,沈父说:“那我们先吃饭,吃了饭去医院看看,顺便给他们送饭过去。”
“好。”沈旭跃看着赵明月,略有些歉意地冲她笑了笑。
赵明月看见沈旭跃,也觉得松了口气,以后可不这么单独陪他父母了,太难熬了。赵明月低声问:“情况不是很严重吧?”
沈旭跃小声说:“暂时不清楚,医生说要看手术情况,还要看孩子的康复情况。”
吃过饭,赵明月跟着沈家人去医院送饭,并看望孩子。孩子躺在病床上,等待手术,看他的神情倒是很高兴的,大概许久没见到妈妈,现在有爸爸妈妈一起陪伴,疼痛也显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沈馥郁的丈夫站起来给自己的岳父岳母鞠躬,这是这个女婿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岳父母,虽然他们已经结婚六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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