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按老规矩,坐月子是不能洗澡洗头的,一个月时间不能洗澡洗头,赵明月简直要疯掉去。
母女俩聊天的时候,赵明月苦哈哈地说:“妈,坐月子真不能洗澡洗头?”
胡年春说:“老规矩是不能,洗澡应该可以吧,头几天是不能洗。洗头还是不要了,你二婶生明刚的时候也是这个月份,她也觉得太难受,非要洗头,这些年每到冬天,一受点风寒就脑筋抽得痛,你没见她常裹着块帕子呢。”
赵明月苦恼地看着母亲:“那头一个把星期不洗总可以吧,不能十天半个月都不洗啊,这种天气,不洗头我都要臭掉去。”
胡年春看着女儿:“没办法,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
赵明月一直盼望着沈旭跃回来,此刻却又有点不想了,她实在不想把自己那个邋遢的形象给他看见。赵明月只好去求助方臻,因为方臻也是夏天坐月子的,方臻已经出了月子,还在产假期间,知道赵明月的苦楚,便说:“我也是坚持了半个月才洗的头,时间太长了受不了。你可以把酒精温热一下,然后用棉花蘸酒精擦拭头皮。本来我也想这么干来着,但是启学不在家,我找不到人帮忙,只好咬着牙忍着。”
赵明月听她这么一说,又有点期盼沈旭跃回来了,他回来了,起码就有人帮自己干这活了。
到了七月底,沈旭跃终于回来了,他下了飞机,就风尘仆仆往赵明月学校赶,当时赵明月正和母亲坐在走廊上的折叠小桌子上吃晚饭,傍晚的风还算凉快,白天的暑气也正在渐渐消散。赵明月背着楼梯那头坐着,胡年春坐在她对面,看见沈旭跃,夹起的那筷子豆芽菜就全掉桌子上了。
赵明月看着母亲的菜掉了:“妈,你怎么……”
胡年春的脸上神色惊喜不已:“小沈回来了!”
赵明月猛地回头,看见丈夫背着一个包,一手提着一个包,站在自己身后,惊得差点从小椅子上倒下去,沈旭跃赶紧扔了手里的包,冲上来扶住了她:“老婆!”
沈旭跃从来不当着外人的面喊她老婆的,现在是激动得难以自制,一声老婆脱口而出。赵明月放下手里的碗筷,颤巍巍想站起来:“你怎么回来啦?”
“你别站起来,你坐着。”沈旭跃将她扶着又坐了下去,“我回来了,明月,妈。”
赵明月眼眶里闪烁着泪花:“我还以为你真要等孩子生了之后你才能回来呢。”
沈旭跃的鼻子也有些发酸,半跪在赵明月身边:“对不起,明月,让你等这么久。我的心其实早就飞回来了。”
胡年春这时已经进屋去拿碗了,女儿女婿这么久没见,自然有很多贴心的话要说的。
赵明月说:“你还没吃晚饭吧,把东西放下,去洗个脸,赶紧来吃饭。”母亲还在呢,体己话要私下里说才好。
沈旭跃赶紧将肩上的包放下,然后又将那两个行李袋提到屋里去,洗了脸和手,坐到桌子边,不住地打量着赵明月,他离开的时候,赵明月的肚子完全没有显出来,现在她的肚子圆滚滚的,像个气球一样,而且也胖了不少,脸变得十分圆润,不过皮肤看起来似乎更好了,白里透红的,非常水灵。
赵明月被他一个劲地盯着看得都不好意思了:“变化很大是不是?是不是都有点不敢认?”
沈旭跃说:“嗯,是有点。对不起,明月,让你受苦了。”
赵明月看着丈夫:“你瘦了。”而且还黑了。
沈旭跃说:“那儿的太阳比我们这儿大,人黑了,就显瘦。想你和妈做的饭菜,吃得不合胃口,所以都胖不起来。”
“肯定是课程太重了,这才这么瘦,回来好好补一补。”赵明月一个劲地给沈旭跃夹菜。
沈旭跃看着碗里堆得冒尖的菜,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你自己也吃啊。”
赵明月看着沈旭跃,心里那种不上不下的不安感终于落到了实处,快半年了,这个人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了,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两人都有一肚子话要说,但是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便默默地吃着饭。沈旭跃是突然回来的,饭做得不够,胡年春又赶紧去给他下了一碗面条。
吃完饭,收了桌子碗筷,沈旭跃抢着去洗碗,胡年春看着女婿的背影,对赵明月说:“这下好了,小沈终于回来了。”
赵明月用手指擦着滚落下来的眼泪,心中百感交集。
胡年春拍拍女儿的手背:“现在不用担心了啊,还哭什么,应该高兴才是。”
赵明月点了点头,破涕为笑:“嗯。”
胡年春说:“这晚上怎么办?小沈回家去住?”
赵明月说:“只能这样了。让他这几天赶紧将单位的房子收拾出来,然后搬过去。”
胡年春说:“你都快生了,搬来搬去的不好,不如等生了后再搬吧。”老辈人对生孩子这件事特别讲究,怀孕期间,搬家、移动家具、修补房子,这些都是不行的,怕冲撞了胎气。
赵明月说:“那怎么办,万一晚上要生了,妈咱俩怎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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