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清结婚的时候,赵明月也被请去喝喜酒了,毛剑兰穿着赵明月送的衣服,人显得精神又漂亮,女人果然是做新娘子那天最美,桂丹是,毛剑兰是,自己应该也是。
于有清的婚宴果然不比赵明朗的丰盛,客人请得也不多,但这也是他们能够尽到的最大努力了。毛剑兰家里要一千块钱彩礼,于有清父母知道后都吓了一跳,这简直像是在买媳妇了。所以于家人对毛剑兰的态度也不那么自然,赵明月看在眼里,有些替毛剑兰担忧。
赵明月说:“这事你们可以瞒一点啊,别说那么多,说五百都成。”
毛剑兰摇头:“我总觉得欺骗大家不好,还是说实话吧,我宁愿大家对我有意见,也不愿意说谎。”
赵明月叹了口气,真是个执拗的人。
毛剑兰说:“日久见人心,以后他们慢慢会知道的。”
赵明月点头:“嗯,别多想,开心点,大喜的日子呢。”
大年三十那天,沈旭跃终于赶到了,赵明月看着风尘仆仆的沈旭跃:“我以为你都赶不上年夜饭了。”
沈旭跃一脸疲倦,看着妻儿,释然地笑了,将儿子抱在怀里,用胡茬子扎他柔嫩的小脸蛋,亮亮被扎得不舒服,一个劲地扭着脑袋,嘴里嗯嗯发出抗议声。沈旭跃说:“才这么几天不见,就不认爸爸了?”
赵明月看着丈夫:“好啦,赶紧去洗把脸,把胡子刮一刮,马上要吃饭了。”
沈旭跃趁人不注意,在赵明月脸上亲了一下,差不多半个月没见着了,真是想得慌。沈旭跃刮胡子的时候,赵明月抱着儿子在一旁看着,沈旭跃还抽空来跟她说话:“姐夫又买了一辆小轿车,开出租。”
赵明月惊讶地说:“行啊,姐夫很有眼光和胆色啊。那他怎么弄到出租车牌照的?”
沈旭跃说:“挂靠了一下出租公司。”
赵明月赞叹道:“姐夫真会赚钱。”
沈旭跃笑了一声:“是啊。”
这年头,最赚钱的职业就是出租车司机,一个月能有好几千呢,八十年代,中国最赚钱的行业就是出租司机、个体户和厨师,其中出租车司机又是所有司机中最赚钱的。
这年头,几乎没有几辆私家车,而且驾照十分难考,考取一张驾照,费用要1000块,还得有关系和门道才考得到。有点身份、不差钱的人,自己没车,所以出门都坐出租车,有的甚至长期包出租,这是身份的体现。虽然出租司机也是公家职业,拿工资的,但是有各种外快。而杨茂林则自己买私家车,挂靠到出租公司,每月交一点钱给公司,剩下的就全都是自己挣的,这真是捡到一个金元宝了。
赵明月也有些心动,杨茂林找得到挂靠的机会,要是自己有钱,也去买一辆出租车,然后挂靠公司,请人开,那岂不是财源滚滚来,不过这个司机不太好找是真的。
沈旭跃刮好胡子,看着赵明月:“老婆,你想啥呢?”
赵明月说:“我也想发财呢。”
沈旭跃一向知道自己老婆生财有道,便说:“你也想下海了?”这两年,下海这个词汇悄然兴起。
赵明月上辈子是个商人,这辈子只做了个普通老师,还不是教书育人的那种,所以干得也没多大的劲,只是想着家庭美满和睦,钱并不是衡量幸福的标准,而且沈旭跃是要走仕途的,作为他的配偶,最好还是避一点嫌,所以才安贫乐道。不过眼看着这么好的机遇不去把握,总觉得有点对不住她骨子里带来的商人基因。好在相关法律也没有明确规定公务员配偶不能经商,只要避开他所管辖的范畴,那也是可以的。
赵明月笑道:“有点儿。”要知道,这年头最不受欢迎的职业,就是教师,待遇实在是太低了,所以有句话说,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还是低啊。她想给爱人和孩子有一个比较富足的生活,这样他们在金钱上不匮乏,沈旭跃也就不会在利益上受诱惑,可以少走歪路。
沈旭跃也没有反对:“先看看,做什么生意,都是需要本钱的是不是,咱们现在一穷二白的,想做什么也做不起来。”
赵明月听见他这么说,知道他是不反对的,便点头:“好。”
沈旭跃回来了,难得人这么齐整凑在一起吃饭,全家人一起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年。赵顺生和胡年春儿孙满堂,子女全都成了家,他们觉得这一辈子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这就是中国父母的典型心态,养儿育女,抚养成年了还不算,还得看着他们都成家立业,有甚者,还得操心孙子孙女的成长和婚姻大事,真是一辈子都有操不完的心。不过换言之,这大概也就是他们的一种寄托和成就。价值观如此,跟西方人迥异,多少中国人一辈子根本就没为自己活过一天。
年初四,赵明月和沈旭跃就踏上了归程,沈旭跃要赶在年初七上班。除了父母的身体,赵明月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大哥二哥合伙开办茶厂,暂时也不请别人,卖茶是大哥和二哥的事,制茶有父亲和二叔,再加上赵明刚,自己家里人就足够忙得过来了。准备等规模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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