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给梁引问米摔杯的老神婆,有一个孙子,是乡村里的赤脚医生。这人姓白,有一张清秀的脸,很爱笑,每年上门给梁引按脉,算是给大小姐请平安。
尽管梁引极不信任这人的医术,怀疑他是上门骗钱的,年事已高的祖母却对这对婆孙深信不疑。
白医生每次上门来,都要给身为炉鼎的萧鸾调理身体。
“你很健康,萧少爷。”
他频频点头,“各项指标都在稳定期。梁女士之前还担心你会提早拿补偿金——她们还没有找到下一个合适的人选,看来暂时是不用了。”
他将听诊器掖回背包,仰头朝他们微笑。
这人颇有点神秘的味道,自由地来,自由地去,好像从不落脚的燕鸥,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只知道他姓白。衣衫洗得发白,日子过得清贫,浑身却仍然干干净净,荡出一种山野独有的味道。
他走后,梁引吃了药,有些昏昏欲睡地蜷在萧鸾怀里,也不说什么话,只是笔直地凝视着天花板。
她有发作性睡病,不严重,只是偶尔发作。
海藻在黑潮里,慢慢散发出幽冷的蓝光,她漂浮在没有水压的海底,触觉真实又模糊。群鸟在天花板上俯冲而下,羽尖擦过女孩纤细的脖颈。
梁引似乎听见了萧鸾的声音,“两位少爷来了。”
他解开她的衣领,让她得以自由地呼吸。
“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她说不要,“再吵就把你扔出去。”
白鹤盘桓,增祝常绿,梁引在漫长的空虚中,身临其境地品味他身上银茉莉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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