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一个儿子,吴琴和崔青松还是挺惯着的,家里唯一有独卫的卧室都留给他了。宁昭同憋得是有点难受,起身跟洗碗的崔乔说了一句,得到允准,推门而入——
宁昭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怎么可能得到允准进这种房间?
果然,下一秒崔乔惊慌失措地拉开厨房门:“同同!你要不——”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移开了目光。
吴琴有点困惑:“怎么了同同?”
看见吴琴坦然的不解,宁昭同定了定神:“没事吴阿姨,刚刚风太大了。”说完拧门进去,留吴琴一个人在原地嘀咕,说小乔可能忘了关窗。
放完水,洗完手,擦干净手上的水,宁昭同从卫生间出来。
抬头,四壁都贴着大小不一的海报,长短相间极有设计感。而一堆白人老男人面孔里,她的照片占了最大几块地方,挤得其他都只能沦为相框。
《崇山峻岭》最开始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的女孩儿,大粗辫子浓眉大眼,笑容又澄澈又明艳,像含苞的山丹丹。
《栀子花怎么吃?》里面发廊女的小女儿,偷来母亲的吊带短裙丝袜笨拙地裹在身上,而后踩着不合脚的高跟跑到五光十色的街区,大眼睛里倒影着世纪末的繁华与糜烂。
《一切都可以杀死我》里面任劳任怨却最终失去一切的家庭妇女,食物中毒后趴在垃圾桶边像要把肺腑都吐出来。当她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欢迎她,含着泪的眼睛抬起来,人们才就此知道,原来释然的形状是针一般尖的。
……
最后是《城堡里的洛丽塔》,隐在光里的侧脸和大片光裸的背脊,昏黄的光让一切像真实的肌肤一样温润,于是一点小痣,便让画面栩栩如生。
身后一声轻响,宁昭同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但来人一直沉默着,什么话都没说。
许久,她从他桌子上摸过一支烟,倒也没点燃,只是叼在唇里:“哎呀,没想到,你竟然是我的忠粉。”
崔乔看着她,片刻后眉眼一弯:“怕你翘尾巴,没好意思说。”
她轻轻一哂,从军刀边上掏出签字笔:“要给你签个名吗?”
“……好!不过你等等!”崔乔兴奋应声,然后从柜子里掏出一大摞海报,“签这个签这个!”
“……”
宁昭同吸了一口气,艰难道:“你不会想拿出去卖吧?”
“你怎么这么想我,不至于啊,”崔乔略有不满,“我回南非再贴。”
她也不说信不信,扯开笔盖熟练地签下“朱鸿”两个字,见他示意继续,翻开第二张又签了一个。
崔乔心满意足地收好:“你要是怕我倒卖,你应该签‘宁昭同’。”
“谁认识宁昭同?”她反问,把笔塞回去放好,“什么时候回南非?”
“估计能待到四月份。”
“那么爽?”
“对,回去可能就要办离职,准备换地方了,”崔乔解释,“你和瓅瓅真要去的话,可以跟我一起。”
“你不是去离职吗?”
“可以提前一点去,我在那边每天工作,也没时间出去玩,正好玩一玩。”
宁昭同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当上大使就有时间了。”
崔乔笑,摸出打火机给她点了烟,自己也抽了一根:“我等着你老公提携我当大使。”
宁昭同看了他一会儿,低头猛吸了一口,都快嘬到烟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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