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砚在军营的议事房,也就是他的书房中歇息了片刻,坐在桌前给家中写信。
提笔前静坐了一刻钟,接着便毫无犹疑的开始在宣纸上挥笔泼墨。
先是报平安,再向家中问安,林林总总写了半页纸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云砚心慕一女子,想娶为……”
连续两日,周云砚都是早出晚归,血仙只有晚上才能与他相见,简直就像金屋藏娇一般。
第三天,血仙趴在床边看周云砚屋里的书。
周云砚性子正直有余,风月不足,看得书也是一股子死板劲儿。兵法,史书,连个游记都没有,更别说话本子了。
翻书页的枝条抖了抖,“啪”的一声,枝条直接将书合上了。
她当初在京城,起码有将军府那么大的地方让她散步。这个镇关将军府,都不够她伸展枝条的。
血仙从床上起身,她当初是没人身,现在化成了人形,怎么也不能总在宅子里圈着。
她要出去。
18、俏郎君
房门被“吱嘎”一声打开,坐在门外的遁地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大人,要出去吗?”
遁地虎寻思,周少将军不是不让这树精出府吗?连带着他也被困在了这一方院子里。
遁地虎这一路是真正的“颠簸流离”,周少将军骏马的尾部毛发都要被他蹭秃了。
看了看男子打扮的遁地虎,血仙想起周云砚说过,军营里不能进女子。
“嘭”的一声,身着粉衣的血仙就变化成了一位白袍公子,力求逼真,不但把胸变没了,还给自己变化出了一个假喉结。
就是长得太好看,雌雄莫辩的艳丽面容,让人转不开眼。
“自是要出去。”血仙颔首,对遁地虎说:“你就装作是我的小厮。”
她当初带遁地虎来,就是因为这鼠辈懂得许多人间事,省了她的麻烦。
血仙抬了抬下巴:“开门。”
遁地虎连连点头,他原本就有点佝偻,卑躬屈膝的样子还真的挺像大户人家的小厮。
镇关将军府外门被打开,守在外面的两个士兵一愣,这院子里还有旁人?将军临走前也没说啊。
血仙没想过要跳墙或者从地底下遁出去,她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出去,以后她要住在这里,怎么能躲躲藏藏。
她嗅到门口有人的气息,想来就和将军府一样,有士兵把守。
守门的士兵看到血仙时都顿了片刻。
血仙这一身白袍在边关实在少见,应该说即使穿的是白袍,吹了一天风之后,早晚得变成黄袍。
再就是,血仙本人容姿矜贵,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瞥了眼喉结……公子。
只是这样的公子是什么时候进到宅子里的?
看愣神归愣神,两士兵还是落下了长矛,交叉与血仙面前,盘问道:“请问公子是何人,我们今早未曾听将军说过,镇关将军府中还有他人。”
血仙想,她现在是作男子打扮,而且,为了能时常出入军中找周云砚,她得给自己找个名正言顺的名头。
士兵见她久久未回答,不由得沉下脸来:“还请公子亮出身份,不然我们只好压着公子去见将军了。”
血仙宛如世家大族的高贵公子,墨黑色的瞳仁望向前方,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
淡启檀口道:“周将军没告诉你们?”
声音清雅悦耳,丝毫不惧眼前锋利的长矛。
血仙还真没把这两杆长矛当回事,她若是想,轻而易举就能把这长矛给扭成波浪状。
两士兵对了个眼神,道:“将军未曾告知。”
这公子着实不像贼人做派,莫非是将军忘了?
血仙微颔首,给自己编了个身份,道:“本人善农耕,是周少将军本家帮他请来的。”
她既然要帮他种树种粮,这个名头最为合适。
遁地虎连忙笑着帮血仙补充了两句:“我们少爷出发比周少将军晚了一日,所以昨夜才到。周少将军原本想让我们公子再歇息几日,可是公子素来勤勉,便是一日也闲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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