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奇了怪了,刚才明明在这的……”
刹时间,一屋子的老头老太太都热闹起来,以特有的唠家常聊八卦的语气,研究周婆婆是如何消失的,然后说着说着就惯性跑了偏。
顾玙扫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又想起方才被毒蛇盯上一般的颤栗感,问:“周婆婆住在哪儿,你们知道么?”
“知道,前阵子还专门拜访过。”沈度道。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呃,好吧!”
沈度顿了顿,反正小妹也要治伤,正好去家里问问。
说罢,四人离开活动室,拐进小区的一栋高层。沈黎敲了敲门,喊道:“婆婆您在么?我是小黎。”
“哦,来了!”
出人意料,里面竟然有人回应,明显是个老年人,听起来却精气十足。
顾玙盯着房门,右手已经搭在黑剑的剑柄上,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露出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蓝布褂子的老太太。
身量中等,皮肤很白,虽然堆满了皱纹,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年轻,一见就很亲切。
“婆婆,我们刚才去活动室了,说您眨眼就不见啦!”
沈婉婉抱住对方的胳膊,亲昵道:“您干嘛呢,回来抓大蚂蚁呐?”
“呵呵,我家里熬了药,忽然想起来,就施了个小法术,来来,都进来坐。”
老太太把几人让进屋,又给泡了茶。顾玙顿了顿,也放松下来,这是标准的安置房格局,两室一厅,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来,我瞧瞧你这个小胖子。”
老太太拉过沈婉婉,摸了摸脉息、皮骨,道:“恢复的差不多了,回去吃点补气丸,别招惹阴气重的物件,一个礼拜就能痊愈。”
沈度和沈黎大喜,连忙道谢。
双方客套一番,老太太才转向顾玙,疑惑道:“这位是……”
“晚辈陈越,听闻婆婆大名,特来拜访。”
“什么大名不大名,都是后生们抬举。”
“您过谦了。晚辈刚下山游历,见识浅薄,冒昧问一句,婆婆修的是哪派道法?”顾玙问。
“哪有第一次拜会前辈,就这么无礼的?”沈度插口道。
“呵呵,不要紧,问我的人多了,无非就是再讲一遍。”
周婆婆摆摆手,语气轻缓,语调不高不低,令人听了十分舒服,“我幼时跟随过县里的一位女冠,授了我诸般法诀。据她讲,我这一脉传自明朝女冠焦奉真,算是三山支脉。我派门人一向凋落,好几代都是一师一徒。
明末时落到鲁地崂山,立百福观,后收留崇祯二妃,受到牵连,兜兜转转又传到我师父手里。我以前只当玩闹,挑几句静心诀练着,不想竟是真的,唉……”
几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信息量好大。
民间传闻,京城被李自成攻破后,崇祯有妃养艳姬和蔺婉玉,逃亡到崂山,在百福观出家为道。二妃日夜思念崇祯,还写了两首歌《离恨天》和《六问青天》以示怀恋。
后来二妃组织崂山道士,举行了一场大型祭悼演奏会,悲壮感人。当晚,两人便在一棵古松上自缢了。
这事讲起来跟扯犊子似的,但偏偏《齐鲁志宗教库》有官方记载,是真的。
哇,沈家兄妹简直崇拜啊,仿佛跟一位古人面对面对谈。
顾玙听的也非常认真,目光锁定在对方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他从进门就在观察,这老太太一举一动毫无破绽,先天初期的修为,气息清正平和,仿佛真是一个隐于民间的世外高人。
但他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这具肉身是后天修为,神魂也是后天,神仙之下根本瞧不出来。神仙境虽能窥探几分,但除非实力高过他许多,否则也看不出真身。
可就在他接近活动室的时候,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一股杀意!就像有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出乎意料之下,不小心流露出的一丝气息。
他摸不清对方来路,对方也搞不懂自己的路数。就像两个人拿着利刃,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试探,都不敢大动干戈。
而且更糟心的是,他大号还在西伯利亚养伤,小号可怼不过一个神仙境!
“哗啷啷!”
众人正聊着,忽听外面钥匙开门声,跟着进来一个高挑女人,嗓门挺大,“妈,又有客人啊?”
“嗯,是沈家小子,你都买什么了?”
“买了点黄瓜青椒,还有香菜,哎呦现在这香菜真贵,一把就要二十。”
女人明显是她的儿媳妇,爽利大气,笑道:“你们没吃午饭吧,正好留下一起吃,我还买了几条鲜鱼。”
沈度刚想婉拒,顾玙却一口答应,“好啊,那就不客气了。”
嗯?
沈家兄妹一脸诧异,哥们你也忒实在了!
很快到了中午,女人摆了一桌丰盛菜肴,众人边吃边聊,倒是气氛和谐。饭后,几人告辞,直到下了楼,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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