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也才想起问女鬼的来历:“你既做了鬼,又流连不去,想是有什么牵挂放不下吧?”
女鬼冷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我放不下的不是牵挂,而是仇恨。”
黛玉被她语气中的恨意惊了一下,林钰琅轻轻咳了一声,女鬼赶紧收起心中的戾气,讲述了她和南安王府的恩怨。
“我本是南安王原配之女,二十年前南安王府被先帝盯上,差点全府覆灭,走投无路之下向我外祖家求亲,我母亲对他一见倾心,硬是求了我曾外祖父同意,我曾外祖父虽然不在朝任官,却桃李满天下,就连先帝也曾在他门下做过学生。南安王府因此安然度过一劫,甚至还借我曾外祖父的势重新站稳了脚跟,然而他们不但不因此感激,反而恩将仇报。”
“南安王刚与我母亲成亲时还装的深情款款,没过几年,我曾外祖父去世了,外家地位下降,他也不再需要我母亲,于是便纳了早就倾心的表妹为侧室,也就是如今的南安王妃。表妹一进门,我母亲就失宠了,再加上这个表妹心机深重,非我母亲所能应付,而南安太妃和南安王又都向着她,随着我外家越来越失势,我母亲在府里的日子也举步维艰。”
“再后来,不知为何,朝中大臣突然弹劾我外祖一家勾结门下学生意图谋逆,先帝下令彻查,结果却查出我外祖家与当今陛下的原配一家私下勾结,证据确凿,于是我外祖一家被满门抄斩,我母亲虽因为嫁入南安王府免于一死,却因此受了刺激导致早产,弟弟尚未满月,如今的南安王妃便闯进我母亲的屋子,告诉了她这一切都是南安王一家的设计,目的就是为了蹬掉已经成为累赘的外祖一家,还有早被厌弃的母亲。”
“母亲气的与南安王妃拼命,却被南安王府二房的妯娌连同南安王妃一起死死按住,甚至眼睁睁看着她们给弟弟灌了药,弟弟死了,母亲也崩溃了,火烧了屋子要和南安王府同归于尽,却反被制服,我母亲死前还发誓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南安王府一家恼羞成怒,竟然请了黑心的道士画了符咒,差点把我母亲烧的魂飞魄散,幸而我也对此道稍稍懂些,便按照书里的法子自尽了,然后才救了我母亲,并且留恋人间寻机报仇。”
女鬼声音嘶哑,恨意滔天:“南安王府一家都该死,利用我母亲飞黄腾达,却在利用完后痛下杀手,他们一个都不无辜!”
黛玉骇的半天说不出话:世间竟然真有这般恶毒之人?即便不喜欢,可好歹是原配妻子,并且还对他们有恩,怎能做出如此畜牲不如的事情!
林钰琅淡定的敲了敲桌子:“所以你跟着玉儿,有何目的?”
女鬼平复了心情,垂眸恭敬回道:“小女子并非故意纠缠,只是一时好奇居然有人能看得见鬼,这才跟了上来,望大人恕罪。”
黛玉回过身忙道:“哥哥切莫怪她,那南安王的女儿今日本是要利用我陷害堂姐,还是她提醒了我,要不然这会儿出丑的人只怕就换成我了。”
林钰琅眼神一冷:“南安王府的人居然敢设计你?”
正说话间,墨弦就走了进来,看见女鬼也只是稍微挑了挑眉,又把眼神移向黛玉:“又见鬼了!”
黛玉无奈,林钰琅失笑:“她今日也算帮了玉儿一场。”
女鬼又连忙跪下拜见了墨弦,墨弦不在意的挥挥手:“南安王府气数已尽,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缠着玉儿也没用。”
女鬼眼中闪过强烈的不甘,声音凄厉:“他们恶行累累,为什么还能好好活着?难道老天爷也不分是非了吗?”
墨弦嗤笑:“老天?”
黛玉见她不断流下血泪,神情绝望,心里有些不忍:“哥哥,真的没法子吗?”
林钰琅瞪了只说半截话的墨弦一眼,看向黛玉解释:“只是暂时,这南安王身上还有桩官司没清,上万魂魄可还在判官那里欠着呢,总得让他把账还了,不过也等不了几个月了。”
黛玉虽然有些听不懂话里的玄机,但知道南安王府逃不过,也松了口气,女鬼身上的怨气也逐渐收拢:“多谢大人告知。”
林钰琅不在意的摇摇头,刚端起茶杯,女鬼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大人,小女子前几日听那南安王府又想打和二十年前同样的主意,他们这次盯上了林姑娘,您要早做打算。”
噗一声,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你说他们盯上了谁?”
林钰琅的语气阴的女鬼都打了个寒颤,她缩了缩身子继续回答:“小女子听南安太妃亲口说的,虽然贾家的老太太已经不软不硬的拒绝了,可南安太妃并未放在心上,还暗自说……”
林钰琅阴恻恻问道:“她说了什么?”
“说……林姑娘身子羸弱,又、又无父无母,能被南安王府看重,是她的福气,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啪一声,林钰琅手上的杯子被捏碎了,女鬼吓得消了声。
林钰琅森森冷笑:“这南安王府,还真是会给自己找死!”
墨弦叹了口气:“看来便是这几个月,都留他们不得了。”
林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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