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嗵嗵……”
清晨,六曲山上尚是白雾袅袅的时候,战鼓声突然急骤地响起。
东大营里,徐海生正在喝粥,立即一摞粥碗,急急披挂起来,提起那口六十四斤的长柄大砍刀,脚步腾腾地冲出大帐。
徐公公刚出大帐,就见木翼、木恩和木华离等将领也匆匆跑来,其中木华离还在一边跑一边套着甲胄,头盔戴得歪歪斜斜的。
徐海生沉声道:“何事击鼓?”
亲军小校抱拳高声禀道:“公公,山上有异动,方才一阵喊杀声鼓噪,雾气中隐隐有人马出没。”
徐海生冷笑一声,道:“他们受困于山上,没有吃的,这是按捺不住,要决死一战了!传令,全军不得出战,死守战壤,且耗去他三四成的兵力,我看他能撑多久。”
“诺!”
小校匆匆跑出去传讯,徐海生把大刀向旁边一抛,三个小校急忙抢上来,伸出双臂,将那大刀接住。
徐海生道:“几位将军,随我箭楼上一探究竟。”
几人便随徐公公向箭楼上走,徐公公一边走一边对因为披甲系绦落在了后边的木华离道:“你不必上来了,骑你的风神,去山上探望究竟!”
“末将遵命!”
木华离答应一声,转身就跑,又开始匆匆地脱盔甲。
那些飞龙是不能在草原上久耽的,它们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久了脾气暴躁,难免伤人。而且杨瀚也没有那么多肉食天天去塞它们的肚子。
但木恩养的这头飞龙却不同,野生飞龙接受不了复杂的指令,想命令它们自去山中觅食,到了时间再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木恩这头“风神”却可以办到。
所以,现在军中只有这一头飞行猛兽,正合用来侦察敌情。
西大营中,听得战鼓声,徐不二也匆匆披挂了起来,赶到阵前。
“方才便有喊杀声起,为何秦人还不冲阵?”
徐不二观望一阵,蹙眉疑惑道。
身边几名将校也是满腹疑惑,徐不二思量了一下,道:“全神戒备,提防有诈!”
下边大声应是,一时东大营西大营俱都进入备战状态,箭矢一壶壶立在地上,弓上弦、刀出鞘,全神贯注。
大概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有人“当!当当!”地敲着梆子从山上下来。
他们特意选了个雾气散尽的地方,因此可以看出,来人只有三个。头前一人敲着梆子,后边一人用力挥舞着靳无敌的大旗,但你若仔细看,会发现那个靳字是倒挂在旗杆上的。
徐不二一见,便沉声下令:“不要放箭,让他们过来!”
另一边徐公公也发现有异,连忙大声下令不得轻举妄动。
木恩在一旁捏着下巴沉吟道:“靳无敌这举动,他是要降了?”
会么?
徐公公当然也希望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只是素闻靳无敌桀骜,他会低下骄傲的头颅?徐公公有些不敢确定。
在一箭之地处,那三人停了下来,敲梆子的人也不敲了,把梆子往腰间一插,双手拢成喇叭,放声大呼道:“下边是哪位将军领兵,我们左贤王靳尚靳大人,亲自前来,与贵军谈判,还请放行!”
此时瀚军阵前一片寂静,将他们的喊话都听在耳中。徐不二一甩披风,就奔了徐公公的营盘。
很快,瀚军阵前站出五条大汉,挺胸腆肚,异口同声地道:“请靳尚入营!”
徐公公营前让开一条道路,木板搭在了深深的战壕上面,走到战壕前,靳尚摆了摆手,示意两个随从只管在壕外等候,不必跟来,便摘下佩刀交给一个随从,独自走上木板。
他此时未着甲胄,身上未佩兵刃,只在右手提了一个染血的包袱,走在木板上时,粘稠的血液滴下来,落地壕底倒立的尖利木桩上,染成一线殷红。
中军大帐前,两列刀斧手森然而立,形成仄长的一道人形通道。
靳尚倒是不惧,站在通道前往尽头看了一眼,便大步走向前去,过了刀斧阵,立时有几名校尉上前,其中一人沉声喝道:“站住!你那手中,提的什么?”
靳尚沉声道:“靳无敌的人头在此!”
那几名校尉唬了一跳,再看向他手中时,已是脸上变色。
旁边将校中,就有一些是徐公公一路游荡草原招募的勇士,做为草原健儿,他们比别人更熟知靳无敌的大名。
纵然靠近东海的秦人不太顺服靳无敌,对于靳无敌草原之王的称誉,却是信服的。如今,草原上永不落地的雄鹰,万千骏马的首领,就……只在这小小一个包袱之中?
徐海生听得真切,沉声道:“请他近前来!”
几名校尉听了,不再阻拦,便往左右一分,让开了道路。
靳尚走到徐海生面前,不由得也是暗赞一声。
旁边的徐不二,直接被他忽略了。
草原男儿,大多人高马大,可靳尚没想到这位发话的将军居然比他还要高大魁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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