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就不会因此一战元气大伤,折损了该国三分之一强的青壮军士?
所有的假设,都已无法验证了。但是关在这里,赵恒不可能不想,一想,便是思绪万千……
崔文低估了赵恒,羊皓审问过赵恒,但是没有从他口中得到只言片语。
其实,崔家根本不用逃的,赵恒被抓后,根本没有供认过任何一个人。
同那么多部旧联络过,谁答应、谁拒绝了,这笔账都记在赵恒心里,连追随他的最后那批人都不清楚。
交代出这些人又有何用?能因此改变他的结局么?不能。
那么,为什么要把他们交代出来?
心理阴暗,自己倒霉了,就恨不得别人也跟他一起倒霉才觉得快意的龌蹉小人,才热衷于做这种事。这种人境界不高、格局不大,平时也是谄上欺下却过得仍不如意的,才有如此想法。
赵恒不同,他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更何况,这些人既曾向他效忠,现在仍归于杨瀚麾下,那么早晚也是不稳定分子。如果,这其中有人是首鼠两端者,这等人留他活着给杨瀚的朝堂制造些麻烦,于他而言,仍不是坏事。
所以,即便他完全洞悉了崔文的阴谋,他也会选择帮崔文遮掩。
可惜,崔文又怎么可能把身家性命,拴系在对他的信任上。
羊皓的讯问没有任何结果,对赵恒这样特殊的人物,又不方便用刑,赵恒就一直拘押在这里。
已经好几天了,杨瀚始终没有来过。
自羊皓放弃审讯之后,整个楼中,就只有赵恒一人。
直到此刻,胡可儿迈进这座被封闭的小楼。
天已黄昏了,夕阳照在屋脊上,院落里只有屋瓦宫墙反照的余晖。
院子还算宽敞,因为平时用得少,地砖缝里,钻出了些野草,透出几分荒凉。
前方就是一个没有门窗的开放式楼阁,楼上和两侧,才有密闭的房间。
胡可儿一进院子,就看见赵恒独自一人,坐在半人高的戏台上,席台而坐,一手撑地,一手托腮,正出神地看着什么。
胡可儿走近了去,才发现是一群蚂蚁正在忙碌地搬运着几颗粘连在一起的米粒。
胡可儿轻轻叹了口气,对赵恒的怨怼之意减轻了一些。
她的身影,已经掩住了台上的一片阳光,将那群蚂蚁笼罩在她的身影之下,但赵恒一直没有抬头,仿佛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出现。
终于,胡可儿道:“赵恒,你没有话对我说么?”
赵恒还是没有抬头,沉默了片刻,才道:“说什么呢?懊悔我不该生起恻隐之心,若是在我称帝之后,制造一场兵败,让你死在战阵之上,永绝后患?”
胡可儿冷冷地道:“难道,你还要我感激你的宽宏大量?那帝位,本来就不是你的。”
赵恒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胡可儿:“我若不取其位,就那几岁的小娃娃,他便坐得稳江山?且不说国中诸侯不服,便是外边虎狼环伺,他守得住?”
胡可儿道:“若不是你矫诏,趁机黄袍加身,洪林未必会死。”
赵恒唇边露出讥诮的笑意:“洪大哥若是不死,你如何能攀上那样年轻、俊俏的野男人?洪大哥热衷于双修养生之术,最喜二八少女,已多年碰过你了吧?这一下你如鱼得水,不该感谢我么?”
“砰!”
胡可儿飞起一脚,踢得赵恒打横儿飞了出去,胡可儿玉面铁青,目中已满是愠怒之色。
赵恒满口是血,牙齿都掉了两颗,却哈哈大笑:“你不承认么?你洗不白了,你以为洪家人会感激你的庇护?你道坊间现在都怎么看你?坊间传言,你为了取悦杨瀚,母女共侍一夫,使尽浑身解数,不知廉耻……”
他还没有说完,胡可儿已掠至面前,又是一脚飞来,赵恒下意识地一闭眼,但那脚尖带着一阵风儿掠至他的面前,却陡然停住了。
胡可儿咬着牙根儿道:“你如此辱我,恨我夺城献与瀚王,断了你的后路么?赵恒,瀚王强大,你不是不知,靳无敌又如何?还不是弹指间灰飞烟灭!我大泽百姓,壮丁几已死光,纵然将最后一点家底全拼光了,害得族群尽灭,又如何?你仍然难逃今日下场!”
赵恒冷笑着还要反驳,可话到嘴边,想起杨瀚的强大,终究无力,不由又瘫了下去,喃喃地道:“妄想左右他的三山世家,散的散、残的残!趁着龙兽回归丛林,想要称帝建国的,靳无敌、洪大哥,还有我,全都完蛋了。
孟展,只怕也是为期不远。暗挫挫地想从中捡点便宜的六曲楼,被坑得渣儿都不剩。你虽见机得宜,保全了家族,可你却失了名,不管你承不承认,不管有无其事,你以为是你的决断保全了大泽百姓?可他们,却依然热衷于谈论你的私事,把你说成淫妇、荡妇,哈哈哈哈……”
赵恒惨然摇头道:“没有赢家,没有赢家……除了他……”
胡可儿沉默良久,才缓缓地道:“大王,叫我来问你。”
赵恒仰望着楼阁,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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