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是她阿娘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一定要将弟弟照看好。一会儿是扶苏站在她面前,问她,“要不要给你撑腰”,然后就是一场混乱的镜花水月。
画面一转,黎宇嘉立在阴暗潮湿的房廊下,像蛇一样盯着她,告诉她,“你马上就要变成我的妾了”。
最后是她二姐,抱着她,跟她说,“父亲把你给了黎宇嘉做妾”。
好冷。
陆婉吟抱紧自己,她算计了这么久,终归还是这个结局吗?
她的私心
陆婉吟发起热来, 整个人烧得稀里糊涂。
兴宁伯听到消息时,他正在跟镇国侯吃酒,说话时, 眼睛还盯着一个貌美小婢女不放。
“伯爷呀, 你家那个小五过段日子就要十八了吧?这年岁可确实是有些大了。”镇国侯端着酒杯,意有所指。
镇国侯年有五十, 家中通房、小妾蓄了无数,最是个喜好美色之人。整个镇国侯府, 但凡略平头正脸的, 都要被他染指一二。前几年, 刚从兴宁伯这里讨了陆琼白。
兴宁伯虽半醉, 但自然明白镇国侯的意思。
“侯爷呀,不是我不给你, 而是我那小五已经有人瞧上了。”兴宁伯说话时的语气,仿佛提及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件货品。
“哦?”镇国侯挑眉, “是谁家?”
兴宁伯满脸得意之笑,“黎家。”
镇国侯听到此话, 神色微变。若是旁的什么小门小户之家, 他还能用权势压一压, 可这黎家……黎首辅那是何等手段的人?他哪里斗得过。
镇国侯想到陆婉吟那张漂亮的脸蛋, 那副窈窕的身段, 忍不住惋惜。虽然那陆琼白也生得不错, 但在床上实在是无趣。当初还是他花了一个庄子从兴宁伯这里换过来的, 如今想来真是亏!
镇国侯气闷地吃下一盏酒,瘦小干瘪的身体坐在同样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兴宁伯身边,矮出一小截。
他又道:“没看出来, 那黎首辅也有此等嗜好。”
兴宁伯摇头,“不是黎首辅,是黎家公子。”
“哦?”镇国侯略显惊奇。
兴宁伯脸上得意之色更重,“黎公子说了,到时候会用贵妾之礼将小五迎进门。”意思就是,会给很多好东西。
黎首辅家的好东西那可真是好东西,谁不知道,整个京师,不,整个大周的好东西,每月每日都跟流水似的往黎家门里送。
黎家门里堆着金山银山,恐能把人都给淹了。
镇国侯忍不住道:“那倒是好造化呀。”
“可不是嘛。”
两人正说得兴起,那边疾奔过来一个丫鬟,“伯爷,伯爷,不好了,我家小姐突然病了,想让您去太医院请位太医过来。”
“太医?怎么还用上太医了?”兴宁伯酒气上涌,声音极大。坐在一侧的黎宇嘉偏头看过来,转了转眼珠子。
宝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方才请了府内医士,那医士说治不了,若是不想小姐没命,就去请太医院的太医来。”
兴宁伯虽是个伯爷,但在朝中没有势力,就算是请个太医,恐怕都没有人会给他这个面子。
“病了?”黎宇嘉凑过来,“真的假的?”说着话,黎宇嘉朝兴宁伯看过去,“不会是兴宁伯舍不得人,才如此推脱的吧?”
兴宁伯赶紧摆手,生恐黎宇嘉反悔,“黎公子多虑,说好的买卖怎么能说退就退呢?”
黎宇嘉料想兴宁伯也没有这个胆子来诓骗首辅府,便朝那丫鬟道:“去外头寻我的小厮,让他跑一趟张太医府上,请张太医就近来兴宁伯爵府瞧瞧。”
首辅之子的面子,张太医自然要给。
他背着药箱进入陆婉吟的院子,面上不显,心中却在奇怪。怎么黎公子会让他来看兴宁伯爵府的小姐?
干太医这一行,少说话,多做事,不该知道的事不知道,不该记得的事不记得。张太医深谙此道,一路过来,一句话也没说。
除了张太医,兴宁伯也难得的过来了。
“病成这样?”兴宁伯撩开床帐看一眼,浑身酒气熏天,惹得本就发着高热,呼吸困难的陆婉吟面色愈发潮红。
张太医站在旁边,隔的远,未曾看到脸,只觉女子莹白一片,珍珠白玉似得润。
“张太医,过来看看。”
张太医在太医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兴宁伯这样的人呼来喝去,面上难免不快。他给的是首辅的面子,又不是他兴宁伯的面子。
张太医背着药箱过来,隔着一层帷幔,请手把脉。陆婉吟烧得面色通红,浑身发寒。她一会儿觉得自己在火炉里,一会儿觉得自己被扔进了寒潭里,脑子里浆糊似得混烧。
“秋凉发热,最主要还是心有郁结,无法排解。”张太医一边诊脉,一边道。
兴宁伯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把她给本伯爵治好。”
张太医抚着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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