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贤弟可不能辜负了先主的一番厚望啊。”
公山不狃亦是笑面相迎,并是躬身还礼道:
“不狃本为夷人,得遇明主,先主不以臣之卑鄙,委以重任,不狃又岂敢是不尽心尽力?少主请放心,不狃必对季氏必定尽忠职守!”
季孙斯作为季氏的新任宗主,虽然在季氏的宗族大会上,和公山不狃也见过面,但是到费邑例行视察,却还属于首次,所以公山不狃自是要表一番忠心的。
季孙斯看了一眼阳虎,又看了一眼仲梁怀,笑道:
“子泄心意,斯已了然,家父在世时,便多有夸赞你为人忠义,颇识大体。”
其实,季孙斯要比公山不狃小上多了,但是他毕竟乃是家主身份。所谓尊卑有别,按理还是应该称其名的。而这时季孙斯称其字,反倒是表现出一种亲昵。
只见公山不狃是跪拜在地:
“臣诚惶诚恐!”
季孙斯将公山不狃搀扶起来,阳虎则是对身边的仲梁怀说道:
“仲梁大人,如今子泄兄和主公这般和睦,却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阳虎知他二人不合,而这分明便是挑拨离间。
公山不狃会认为仲梁怀乃是在家主面前说得他的坏话,而仲梁怀则是会觉得这公山不狃就是和阳虎穿一条裤子的。
更何况,公山不狃和阳虎一个在外,一个在内。而他又一口一个“子泄兄”这般的叫着,与他走得如此之近,这也不免是让仲梁怀有些戒备了起来。
公山不狃也是聪明人,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些个异样,不过他目前也管不得许多,还是且将季孙斯给迎入了城内,并对众人是热情款待。
而季孙斯,或许是因为年轻,竟对于他们三人的这般勾心斗角,是毫无感觉。
当然,即便是他察觉了,也根本做不了什么。
而仲梁怀于宴席之上,对于公山不狃,亦是不怎么客气,这就不免是进一步加深了公山不狃的猜忌。
显然,在他看来,之前阳虎信上所说的季氏想找人将他取而代之,这事还真的并非是空穴来风了。
于是,是夜公山不狃便主动找到了阳虎,并且是与他暗中说道:
“阳兄所欲,可为矣!”
阳虎闻言,心中不由一阵暗喜,却当即是睁大了眼睛,故作惊讶的问道:
“哦?子泄兄所言……何意?”
公山不狃也不与他多费唇舌,只回得一句:
“哼,明知故问!”
“呵呵,既有了贤弟这句话,那我阳虎可就当真要做得了!”
公山不狃看到阳虎如此,知道他的目的可不仅仅是驱逐仲梁怀,此刻他亦是心照不宣的拱手一个作揖,便不再言语其他。
阳虎抚掌大笑:
“哈哈哈,虎若事成,贤弟当居首功啊!”
公山不狃似笑非笑。
“不狃别无他想,只想着能在这费邑区区之地,得一饱餐即可!”
阳虎心领神会道:
“贤弟放心,只要虎在一日,费邑便永远由你镇守!呵呵,费邑乃我季氏重心所在,若是换得旁人,阳某反倒是还不放心呐!”
……
于是,季孙斯对于费邑的视察很快便是告一段落。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一次东野之行,却已经是为日后的季氏之祸埋下了伏笔!
阳虎安排了赶回曲阜的行程,而在此之前,他也已经给在曲阜的心腹去信,让他们做好一应准备。
而当他们到达曲阜季府,阳虎便马上是暗中派人软禁了季孙斯,并且下令直接驱赶了仲梁怀,而且还诛杀了公何藐这些坚决拥护季氏的族人。
一时间季氏上下可谓是人人自危,而远在费邑的公山不狃,得知此消息,则是公然支持阳虎的肃反行动。
如此一来,内外军权在握的阳虎,便是无有了后顾之忧。季氏上下也自然是没人敢再吱声。
此刻,阳虎挟持着季孙斯,又有公山不狃的背书,便是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季氏也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遭得前所未有的重创。
不久,在郊外杏林的李然和孔丘亦是得知了这些消息,对此也是颇为吃惊。
虽然,李然也早就猜到,阳虎日后必然会架空季氏。但他却没想到,阳虎这一举动竟会来的如此迅猛。
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偌大的季氏一族,居然只在一夜之间,便这样被扳倒了?
此时也就观从是对此有着心理准备,他早就看出了阳虎此人的能耐和手段,要不然,他也不会以身犯险,来曲阜成就此事。
这阳虎的手段当真是凶狠,而且杀伐果断。家臣叛主,大都是以失败而告终,唯有阳虎是另辟蹊径,竟是从内部将其瓦解,并且由此一举成功。
又过得几日,待季氏内部的整肃风波渐渐平息过后,阳虎又带着年轻的季孙斯,是来到了稷门(曲阜的南城门)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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