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肩膀宽个子高,身材却异常瘦弱,灰色外套松松垮垮,有些撑不起来的模样,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邋遢大叔一股脑掀翻桌上茶水,拍桌怒吼:“你们这破店怎么回事?!让我跟个要饭的拼桌,怎么别人都不用拼桌,欺负人是吧!”
店内一阵死寂,众人沉默地注视他,一时说不上来到底谁更像要饭的。
灰衣人被他粗鲁地推到地上,不小心摔了跤,手忙脚乱爬起来,压低帽檐想赶紧离开。
奈何力量悬殊,又让大叔一把逮住,当众又打又骂,简直像发了疯。
推搡间鸭舌帽被一掌拍飞,齐耳短发变得乱糟糟的,脖子上的布也被扯了开来。
大叔骂骂咧咧:“我倒要看看你是人是鬼,吃个饭都遮遮掩掩,怕不是来偷——”
骂声戛然而止,大叔愤怒的表情蓦地一怔,渐渐转变为惊吓。
其余看热闹的客人们,也在震惊的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灰衣人脸上用于遮挡的物件没了,模样相貌暴露无遗。
从清瘦的五官和嘴唇边的胡茬可以判断出,是位年轻男人没错,但此刻无人再关心他是男是女。
男人脸颊深深凹陷,皮肤黝黑,是一种非同寻常的黑。好比被大火灼烫过后,形如枯槁的焦色,手上的黄皮肤却又表明了他绝非黑人。
比起异常的肤色,男人脸上的东西似乎更加可怕。
大块大块的烂疮布满额头、脸颊、下巴以及脖子附近,烂疮呈圆形,一半正在愈合,长出了新鲜泛红的皮肉。而另一半,则密密麻麻生了许多腐烂的小孔,孔隙里流出稀薄的黄绿液体,只这么一小会儿,便已顺着脸面脖子淌进了衣领里。
饭店大堂落针可闻,有些人承受能力弱,一眼都看不下去,扭过头捂嘴做呕吐状。
也有人盯傻了眼,跟尊雕塑似的纹丝不动。
半晌,一位老太太站起身,颤颤巍巍靠近两步,缓慢抬手指着男人的脸,神情骇然。
“这……这不是传染病吗?!”
隔阂
“这……这不是传染病吗?!”
此话一出,场面定格了刹那,饭店大堂骤然乱了。
大叔烫手般丢开男人衣领,火速退至三丈之外,脸上充满惊恐。
围观群众们热闹看到一半,纷纷作鸟兽状慌忙逃散。
桌椅倒得倒、翻得翻,有位服务员手里端了托盘,被慌张急切的人群一撞,托盘上的菜汤洒了个干净,险些烫伤了头皮。
大家争先恐后往店门口跑,未料玻璃门直接让人一锁,卷闸门轰地拉到最下面。
门外守着的两位煞神堵住出口,各自掏出手枪,砰砰朝地上开了几枪。
震慑效果相当显著,一句口舌不用浪费,场面霎时恢复安静。
客人们被吓得齐齐后退大半米,惶恐地挤作一团。
有个膀大腰圆的胖子不信邪,莽撞地搡开面前的人,也从衣服里掏出了把枪,怒气冲冲指着门口
“滚开!真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是吧?再不滚老子毙了你们!”
砰地一声!
刚还叫嚣着要毙了别人的胖子,额心赫然多出一个血洞,自己先被毙了。
他怒目圆睁,肥厚的身体直直向天仰躺下去,将地板撞出闷重响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人了!黑店杀人了!”
一位中年女人让眼前场面刺激得不轻,抓着头发崩溃大叫,跌跌撞撞四处躲避。
结果下一秒,她也安静了,张大的嘴里爆开血花,步胖子后尘成为了第二个惨死鬼。
场面总算消停下来,没人再敢发出半点抗议声,个个俱是噤若寒蝉的模样,生怕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去见了阎王。
兵荒马乱的餐馆里,有几个人如同群体中的异类,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淡定。
费慎邵揽余两人,从头至尾坐在原位上,双腿挪都没挪一下。
别人急着冲出餐馆,他俩还在不慌不忙地夹菜吃饭,甚至有心情评价一句,这菜口味不行,厨师手艺真差劲。
而另一位,则是导致大家受惊奔逃的始作俑者——那位脸上长了不明烂疮的灰衣男人。
他只身一人背对店门口,重新戴好鸭舌帽,颈脖围上了严实的布巾。
遮遮掩掩的模样,宛如恨不得化身为一团毫不起眼的抹布,回避所有人视线,独自待在默默无闻的角落。
可捂得再严实也于事无补,一想到鸭舌帽下面藏着什么,大家便心生恶寒,几欲反胃。
费慎手握筷子,撇开碗里的红椒,夹了片肉送进嘴,目不转睛盯着远处的灰衣男人,仿佛要盯出朵花来。
邵揽余斯文进食,抽空问:“这么认真,看出什么了?”
“没什么,”费慎一动不动凝视那个方向,“只是想到了青叔说的。”
【河里有死人,好多个,顺着上游冲下来,尸体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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