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那“紫金梁”闻言,竟然挥一挥手,示意他停下。韩廷宪一时间下不了台,只好对着道人怒目而视。
那务虚道人自顾将那烤熟肉片放入口中,细细嚼着,说道:“好肉!”
“道长何以教我?”“紫金梁”将信将疑地问道。
“吃了你的肉,当活你的命!”务虚道长哈哈一笑,说道,“二当家,你身居三十六营盟主之位,看似繁花似锦,实在烈火烹油也。此时此刻,大明江山金城汤池,坚固依旧,兵锋所向,难以抵挡,阁下不吝于螳臂当车也。众人推举你为盟主,既不是臣服于你的威望,也不是佩服你的才能,只是拿你‘背黑锅’而已。”
“此时我家二当家已知之矣,亦有解决之道,你且去吧!”韩廷宪闻言笑道。
“不知我可否耳闻一番?我观大当家印堂发黑,灾祸未去啊!”那务虚道长轻笑道。
“紫金梁”闻言沉吟了一番,便示意韩廷宪将办法说于此人。那韩廷宪便笑道:“汝既闻此机密,当不出此门也。我家二当家欲做宋衙司久矣,正所谓:若想做高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只要我等大破了‘高太尉’,朝廷必定诏安,到时候高官厚禄,享之不尽,你这乡野村夫,如何知之?”
“哈哈!”那务虚道长闻言大笑,笑的鼻涕都出来了。
“无礼,你这牛鼻子老道,为何发笑?”韩廷宪怒道。
“笑你听评书却是听了一半,汝不知那宋江是何下场耶?到时候身家性命交付于人,生死岂能由己?”务虚道长笑问道。
“这……”紫金梁问道,“以道长之计,理当如何?”
“此时易耳,他人使你背黑锅,难道你还寻不到一个别人替你背黑锅吗?”道长反问道。
“你是说要让我让去这盟主之位?”“紫金梁”惊讶地问道。
“二当家,此事万万不可!”韩廷宪谏言道。
“此事当从长计议,还请老神仙留着我身边,使我能时时聆听您的教诲!”“紫金梁”沉吟一番,他对着盟主之位既惧又爱,难以割舍,只得暂且压下再说。
“如此便叨扰二当家一番了!”那务虚道人笑道。
于是,这一僧、一儒、一道便围在火炉跟前,炙烤其肉,分而食之,一时间其乐融融。
或生或死
若是陈金斗在此,看到这所谓的“务虚道人”定然笑掉大牙。原来这“务虚道人”不是他人,正是昨天刚刚“羽化”的马道长。
那日张顺回来以后,说起“紫金梁”之事,提到“紫金梁”自称“二当家”,马道长便留了意。话说张顺因为张慎言之事,却是急躁了;其实马道长也因为赵鱼头、陈经之等人逐渐受到重用,也有些急躁了。
马道长和陈金斗都是江湖术士,坑蒙拐骗还成,若是说出谋划策、治理军政,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因此与赵鱼头、陈经之同台打擂,却是半点胜机也无。这次马道长听闻“紫金梁”之事,却是心中一动,感觉到自己摸到了“紫金梁”的脉搏,便有了“诈死”之事。
于是马道长对张顺说道:“此人自号‘紫金梁’,乃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之意,吹嘘自己是大才。义军之中,皆是反贼也,其人为三十六营盟主,能力可想而知也,何必如此自吹自擂?乃是欲将此言说于他人听也,以表自己心中不平之意。说于何人?唯有说于官府。足以说明此人造反无胆,诏安有心也。”
“大当家王嘉胤死后,其人仍自称‘二当家’,当知其人既无担当,亦无远志也。此人若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理当唯我独尊,不甘居于人下也。”
“由此可知,此人只知其弊,不知其利。不甘为人背锅,做那中流砥柱,是以急于摆脱盟主之位。主公正可趁其弊,而居其位也。如今大明江山尚有余威,天下百姓尚有余悸,乃非分崩离析之时。不知主公可敢置之死地而后生,首倡天下之义也?”
“这哪里是首倡天下之义?这是为王前驱吧?”张顺闻言哭笑不得道,“道长,我已知你心意矣。奈何夺取天下,并不讲究先到先得,反而讲究后发先至。”
“其中因由便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明虽危,临死一击,螳臂当车者皆为齑粉矣。今我士卒不过千余,缺枪少甲,未及训练,乃是乌合之众。如何坐居盟主之位,如何抵挡朱明临死之前回光返照也?”
“这……”马道长终究不是智谋之士,确实无言以对。他思索片刻乃道:“或许我也可做个‘生间’,为主公谋取些许好处?”
这“生间”之语源于《孙子兵法·用间篇》,前些日子张顺读到“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生间者,反报也。”意思就是用间的方法有五种,其中“生间”便是能活着返回报告的间谍。
其文又云“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故惟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意思是当年殷商兴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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