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哈哈一笑,只是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任庄主不必客套,我等此番前来,一来是感恩任庄主多年帮衬之恩,二来是多年未见,有几分想念,过来叨扰一番。”
任辰哪里敢接此话?他只是反复念叨道:“不敢,不敢!”
四人客套了一番,不多时又有几位豪杰也赶了过来,一并落座。张顺抬头一看,却是有两个熟人,分别是申靖邦和张鼎,另外三人倒不识得。
那任辰连忙给张顺介绍道:“这三位豪杰分别是王升、周如立和姬之英,麾下庄户帮闲各有百人。其中实力最盛者,唤作余大忠,只因麾下矿井与他人起了纠纷,回去处理去了,是以不曾前来作陪。”
张顺闻言与陈金斗、李际遇相视一笑,心道:原来是他?胆大包天之徒,也敢捋老虎的胡须,攻打义军康家庄?此人已经死透了,你们就不必在等!
那任辰卖弄了半天,结果见张顺等人面色如常,毫无反应,他心里不由失落了几分。
这余大忠、申靖邦、张鼎、王升、周如立、姬之英等人皆是他认识的一等一的豪杰,个个都识得他任辰的情面。他故意借此抬高自己的身价,不曾想张顺等人根本一概无视了。
这真是“十年河西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任辰心中落差之大,可想而知。
不多时,酒菜已备,任辰摆下了宴席,大宴张顺等人。吃喝了半晌,众人皆有些醉醺醺。
那申靖邦率先按捺不住,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来到李际遇跟前,说道:“兄弟,我敬你一个,我先干,你随意!”
言毕,呲溜一声便把酒水喝了个干干净净。李际遇无奈,也只好一口干了。
“好,好汉子!”申靖邦伸着大拇指道,“兄弟如今倒是发达了,衣锦还乡。只是老哥哥如今还在混日子,不知有何门路,可否指点指点老哥哥?”
李际遇苦笑一声,心道:你眼睛莫非不好使,难道没看到院子里那些弟兄吗?老子明显是做了贼,你个杀千刀的还要问!
只是当初李际遇和申靖邦、张鼎等人一起巴结那任庄主,倒也有几分情面。他只好婉拒道:“老弟我做的这是无本买卖,哥哥好大的家业,又何必再问呢?”
“世上的人,哪有嫌弃钱多的呢?”申靖邦闻言哈哈大笑道,“有本的买卖利薄,无本的买卖利厚,其中道理李老弟如何不知?”
李际遇一听,这才明白,感情这厮是要入伙。他连忙热情地笑道:“这碗饭乃是刀尖上的买卖,须不好吃。哥哥若想做的,回头我给主家说一声,到时候有钱一起挣。”
这帮人能和余大忠这厮厮混在一起,便能知道他们是什么路数。说好听点唤作豪杰,说不好听点就是矿首、恶霸、土匪之流。
他们一听李际遇有门路,顿时张鼎、王升都为了过来,请求李际遇携带携带。
那边周如立倒识得陈金斗,便跑到陈金斗那边去了,唯留下任辰和姬之英两人大眼瞪小眼。
那任辰素来为众人之首,如今反倒遭了冷落,不由暗道了一声:世态炎凉!
只是他为人素来傲慢,“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若是想让他开口求一求张顺,那自然是千难万难。
姬之英见任辰脸色难看,便靠了过去,低声说道:“左右不过是一个贼首罢了,只需一纸消息递到官府,定然让他死无全尸!”
“你疯了!”任辰闻言低声呵斥道,“堂堂禹州知州被人撵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我等何德何能敢与他为敌?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可是……可是这厮做事也太难看了”,姬之英连忙解释道,“若是任其为之,不出数日,唯庄主马首是瞻的诸位豪杰恐怕就要走光了!”
起事
经官是不可能经官的,任辰心里比谁都明白。对方已经成了一方巨寇,纵横数个州县,更是视官府官兵如无物。
若是自己试图向对付其他升斗小民那样,以势压人,只会适得其反,自取灭亡。
任辰自信的对姬之英说道:“莫慌莫急,我自信对金斗和际遇有些恩德,等到宴会结束以后,我再把这两人邀请过来,共商大事!”
姬之英闻言稍安,便不在言语。那任辰则借机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对张顺说道:“人常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曾想我和舜王一别两年而已,舜王已经成为一方枭雄,地位实力更在我等之上。”
“难得舜王还顾念旧情,前来看望我等。可怜我等鼠目寸光、浑浑噩噩以致于踟蹰不前,如今见了舜王不胜羞愧!不知舜王可否与我们述说述说,当初如何取得如此成就,也好让我等过一过耳瘾!”
张顺见有人捧场,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立刻应道:“阴差阳错,当不得如此。若是诸位想听,我倒可以与大伙闲聊闲聊。”
“当初我辞别任庄主以后,跟随着粮队一路向山西行进。到了孟津,突遇黄河决口,粮队被困。当时饥民遍地,没有吃食,一场暴乱一触即发。”
“可怜钱夫子在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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