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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2 / 4)

剑台下来的门口上,看见李畴满面愠色地出来,甚至还好心安慰了一句。

“没事,你若有想精进之处,来找我?,我?也定会如约指教你的。”

李畴看她?一眼,嘴唇翕动?,像是要回话?,却是被陈澍气得,又生生呕出一大块血来。

——

次日更是天?朗气清,前一日那天?,本就是风和日丽了,这一日,天?光正好,连素来刮得街上望子作响的疾风也变得和缓了,站上高台,呼吸间尽是清新的带着些许潮湿的新鲜味道,好不提神。

这最?后一日,不只老天?赏脸,连那些高官勋爵都齐刷刷地到了场,几?大门派又坐在了那几?个最?高的看台之上,沈诘单坐在一个看台的打头处,她?身后更是坐着一排穿着朝服的官员和武林盟的差使,身侧还坐了一个大马金刀、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的人物,入场前同陈澍攀谈时,见陈澍不认识,才讶然道:

“那可是总领驻扎点?苍关数万将士的刘都护,”沈诘问,“你竟不知么?”

“我?怎么知道!”陈澍理直气壮,“我?见过的大官也就沈大人……还有大虫了!”

沈诘不由会心一笑,也不应,随手拍拍陈澍的肩,潇洒去了那看台之上。

这最?终的一场,仪式当真?是多,又多又繁琐。琴心崖果真?派了徐琼,二人傻站在台上,等着那典乐之人奏了好几?首,又听了半晌各门派最?终的战果,才终于随着唱声相?互行礼相?拜,磨蹭得堪比那昏礼大典了。

等诸事皆成,二人终于开打。这回,那看台之下数千,甚至数万的看客都认识她?陈澍这两个字了,不仅认识,而且等那开比的钟声一响,台下的喊声便?止不住了,震得那天?边绝壁都似乎隐隐晃动?。陈澍在台上听得不太分明,她?侧耳去仔细听了一阵,才听出了这些人竟都是在喊她?的名字。

她?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站到最?后一场的江湖人士。

连那些江边的鸟雀都不敢再落在点?苍关的屋檐上了,急匆匆地从?天?际掠过,陈澍心中复杂的心绪一涌而上,她?看着一直在默默等自己?开口的徐琼,才无措地收起了情绪,便?见那徐琼从?背后拔出剑来。

徐琼只拔了一把剑,往前走了两步,坚定地递过来。

“我?听闻你丢了剑,”她?说,“这剑就今日借你一用。当然,我?这人不是图什么公平正义,只为比出一场好战。”

这话?说得轻柔,陈澍呆呆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片刻,点?点?头,许是被那些澎湃的呼声感染了,终是接了过来。

这是她?在丢了剑之后,第一次使旁人的剑。

徐琼的剑法很?是周正,她?的剑也很?是周正,陈澍用起来,不一会便?使得得心应手。甫一交手,二人果真?和那些古籍里最?熟练最?标准的剑法一样?,舞得台下人连连叫好,陈澍刺破了徐琼的袍角,又被徐琼一个转身晃住了,一小段青丝被割了去。

江风愈静,更显这论剑场内的热闹,二人杀了片刻,心中都有了数,先各自分开,缓了口气。

徐琼似有话?要说,开口,但见陈澍却动?了,三步并?作两步,欺身而上,冲到她?跟前来。

她?自然是大惊,但大惊之后,耳边那呼声掩盖住的其他异响也终于钻进脑海——徐琼赫然转身,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那滔天?的巨浪,真?盖住了半边的天?际,眼看着就要席卷着一切,打在这论剑台上!

就在这紧要的一刻,冷不防有一把剑挥来,挡在了她?的头顶,又狠狠一甩,竟果真?把那气吞山河的巨浪排开,挡走了汹涌落下的水势!

是陈澍。

申月末,酉月初,一年秋始,正是淯水高?涨时节,汹涌的江水不断拍打着一侧峭壁,裹挟着?沿途行船,越行越快。

每到这?个时节,沿岸的小船大多不敢再出航,仍有?把握载着?满船客商渡过这天险一般的淯水的,也只有?陈澍几人乘过那样艨艟一般的大船。这?是船家的考量,岸边住民,有?了解这?淯水的,也大多心中有?数,行客就算是不知,也大抵能从那船家漫天要价的样子窥得一二。

而点苍关,因?是这几条支流汇入淯水的入口,则更加险急。单看那一侧绝壁的悬崖,也不难猜出其上被千百年来的潮水冲蚀出的一道道痕迹。

但哪怕是这?样,悠悠淯水仍是那条贯穿东西,串起几大关隘都城的大江,无数客商镖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从淯水而过。渔船避让汛期,客船加固船体?,人?总要活,日子总要过,这?么多年,除了翻过几条不听?劝,硬着?头要在汛期捕鱼的小渔船,总还算得上“风平浪静”。甚至这零星几条翻的渔船,第一次翻入水中时,或许还算个事,但等到第二张,第三张,在人?们日渐麻木的心中,越发不算希奇。日子久了,迷信的说是被河神收走了,守旧的说是不遵经验,吃了教训,总归是稀松平常的,那些罹难船只的消息甚至不一定能进到都护刘茂的耳朵里,就更别提上达天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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