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肠粉店的时候,彭宇还一脸忐忑的模样,纠结着想把袋子塞到松哥怀里。
松哥自然严词拒绝,领着祁渊跑了。
“松哥。”走出许久后,祁渊忍不住问:“咱们的基层,真的烂到这种程度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祁渊说:“好好一个生意人,以前还是卖肠粉的,骨子里多少有几分血性,竟然都被逼成了这个样子,说没几句话就想给咱们塞钱,问些问题就觉得我们要泼脏水了……”
“这个问题。”松哥叹了口气,说:“如你所见,确实烂,但主要问题并不在基层身上,而在于缺乏有效的监督,导致个别人成天作威作福。
另外,其实也没你想象中的烂,更多时候还是只在于,一根老鼠屎坏了整锅粥而已。
还有就是,当你看到有人收了彭宇这些老板几百上千块钱,却没受到任何惩处,且日子过得潇潇洒洒的时候,你会怎么想?下次他再塞钱,你收不收?
更有甚者,你不收,还可能会被那些作威作福的人给针对,觉得你不是一路人,这条路将寸步难行,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办?
所以说,很多时候烂都是会传染的,或主动,或被动,而一旦烂了,那个缺口被打开,心里的猛兽放出来,就再也关不回去了。
这帮家伙充其量只能算是苍蝇,但苍蝇可恶心人的很,给人的第一印象也极差,就是他们搞臭了我们的名声,所以,这帮家伙,必须严办。
不过这背后关系错综复杂,很是难搞,你就别参与其中了,我会通知荀队苏队,让他俩联系检方去处理。咱们的工作,还是以破案为主吧。”
祁渊轻轻点头,岔开话题问:“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骆浩朋家。”松哥说:“按彭宇所说,骆浩朋先前与林楚关系密切,两人经常眉来眼去的,恰好他也住在南湃新村,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
只不过,他跟彭宇不太一样,彭宇算是浪子回头了,想过安稳日子,但听起来这个骆浩朋还在混,之前犯事被拘留的也是他……
这样一个人,对咱们刑警的心理其实很复杂,鄙视、厌恶、畏惧等情绪都有,这也就导致他们面对我们的时候,出于种种原因,有时会故意不配合,以此挑衅我们。
尤其是并没犯过什么大错的那些混混,看起来更是无法无天,面对那些自己也不干净的同事或许会收敛些,但对我们这帮将规矩的,那是各种挑衅,烦得很,好像这样就能满足他们那点可笑的自尊心了似的。”
“呃……”祁渊挠挠头,说:“不能吧,这个骆浩朋应该也一把年纪了,还那么中二?”
“中二?这词形容的不错。”松哥说道:“不过中二跟年纪可没有必然的联系,我就碰到过,五六十岁的人了,还中二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不见他了?”
“见,但不能那么讲规矩。”
“不讲规矩?被苏队知道会给他打死的吧?”
“当然不是真的不讲,也不是要去破坏规矩,只是要扮出那个样子来。再说,你以为苏队是个规矩人?
嚯,你是不知道,他在抓捕一些穷凶极恶的犯罪,比如人贩子啊,强健犯金鱼佬这些人的时候,可没少趁着抓人时下黑手,打断腿的都有。”
讲着,松哥嘿嘿一笑,伸手摆了摆警帽,故意将帽檐戴歪些,跟着一边嘴角高高样子,耷拉肩膀歪着头,说:“怎样,现在看着痞不痞?”
“咳咳,”祁渊干咳两声:“光看你那样,我真想把你当成冒充警察的逮起来。”
“那就没问题了,能恍过那家伙就成。只要让他觉得咱们不规矩,他才会真的怕,不至于那么肆无忌惮,好配合咱们查案。”
松哥又把帽子戴正,心虚的左右瞧瞧,说:“这会儿还是严肃点好,这副警容要被人投诉上去,说不得要被苏队关禁闭的。”
“你不说他也不规矩,咱不怕他吗?”
“e……”
……
找到住址,松哥又把帽子扭歪,敲了敲门,现在骆浩朋人不在,就他老父亲在家里看着报纸。
见到一身警服的松哥,老人一愣,跟着火就冒起来了,没等松哥发话就高声骂道:“警察同志,找那烂仔啊?他又闯祸了?”
“你好。”松哥不着痕迹的把帽子扶正,板起脸严肃的说:“我们早骆浩朋,有一桩案子需要他配合调查,怎么,他不在家吗?”
“鬼知道他死哪去啦!”老人特别没好气的说:“我都两三天没见着他人了!”
松哥心里咯噔一声,几天没回家,这家伙难不成跑路了?
莫非,他就是凶手,或者作案人之一?
紧跟着,又听老人问:“警察同志,那兔崽子又犯什么事了?”
“老先生,你误会了,这回不是他犯事。”快速收敛好情绪,松哥想好了说辞,说道:“是他朋友的事……”
话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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