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备受冷落到青睐有加,前后距离不过几天时间。
夏洛特最近频频与那个银发男人见面,有知情人听说是从那次诺拉小姐的宴会之后,夏洛特就对那个男人转变了态度。有仆人看见,那天早上夏洛特从那个偏僻的花园里出来,那是那个叫塞利尼的男人的住所。
庄园虽大,但在这些八卦传闻的事上却止不住风声,更何况夏洛特也无意遮掩。
他的确有事瞒着她,但她并没有多么在意这些,反正那条鱼在她这里掀不起什么风浪。当她处于上位优势的位置时,一些曾经的顾虑和担忧忽然间就消失了,那些荆棘障碍全都化作粉末。现在,她只是依从自己的内心作出这样的选择。
那晚过后,她早晨从睡梦里醒来,一阵有节奏的笃笃声将她的目光吸引过去。她看见塞利尼坐在不远处的桌前,手里拿着细凿和刻刀,在雕刻着木头。
清晨的光线照在他一侧的脸上,那支木簪子将头发挽起,只垂下几缕碎发,宽松的衣袍胸前露出一些皮肤,上面有她昨夜留下的吻痕。脸上的青蓝鱼鳞痕像是神秘的图腾,柔和的阳光将它完全地显照出来。
她伏在床上,就这样安静地看他,她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现在这个塞利尼让她觉得有趣又好奇,她仿佛在重新认识他。
之前那个无忧无虑、藏不住心事的人鱼,来到人间之后,心思变得多了起来。那双清澈见底的湛蓝眼睛现在总是被一丝忧郁笼罩,他在想什么呢。
见她醒了在看他,塞利尼看向她的方向,一个茫然中略带羞涩表情在他脸上显现,
“你醒了?”
虽然变了很多,但那股傻气还是老样子。
夏洛特总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她很少能够好好地休息。那之后,每当她白日里办公疲惫的时候,总会抽出一点空隙来他这儿,看他雕木头,不知疲惫地聚精会神专注于手中或大或小的零件。
那无限重复的笃笃声,刻刀划过木头发出的切割声,都让她感到放松,打盹小憩一会儿,又兀自起身离开。
虽然没有正经地公开声明将那个银发男人纳为情夫,但任谁都能看出巴特夫人对那个男人宠爱有加,这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她会经常留宿在他花园的住所,或是将人叫到寝房书房。就连每日的用餐,那个男人也获得了与巴特夫人和诺拉小姐一起用餐的资格,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那样。
尽管之前夏洛特对他态度冷淡,但现在那个男人已然重新获宠。各中原因也有许多猜测,有的说是他凭床上功夫勾得巴特夫人欢心,也有的说是念在诺拉小姐的份儿上,夏洛特才接受的他。
而只有莉娜知道,她冷落厌恶一个人,或是亲近一个人,都不需要理由。夏洛特有时就是这样心血来潮,随心所欲。
在仆人们眼里,塞利尼先生是个好相处的人,他对他们十分客气,也从不为难他们,甚至许多事情都亲力亲为。对他们这些在庄园里做事的人来说,这就已经是最好的人了,比以往来做客赴宴的那些难搞的贵人们好上千万倍——
在夏洛特的处理事务的办公室里,她手里捻着一支羽毛笔,墨如鸦色的尾羽在脸侧随意地轻拂,翻看着文书册子,听莫尔斯汇报今年庄园的各项支出用度。
“做得不错,你是个能力出众的管家。”
她实事求是地评价道,莫尔斯的确替她省了不少事。
听到她的夸奖,莫尔斯温文尔雅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谦虚地说:“这都是我份内的事。”
“做得好理应得到嘉奖。以后你的薪水上调三成,这是你应得的。”
面对夏洛特的涨薪奖励,他有礼地谢过。然后便听到她说:
“对了,玫瑰园那边,找些花匠去修理一下,那里的花草长得都快将路给挡住了。还有那边的屋子,也找几个工匠来修葺一下,重新把屋子布置布置,我以前竟不知道,巴特家居然还有那样寒酸的房子。”
莫尔斯唇角的弧度淡了下来。玫瑰园,那位塞利尼先生的住所。
听出她话里的微词,他坦诚地认错,“好的小姐,是我考虑不周了。”
“不过……”
“不过什么?”
莫尔斯的视线看向她,干练简洁的深蓝色便服裙,袖口是白色蕾丝花边,还有那发间名贵珠宝发饰里那支突兀的木簪。细腻纤长的脖颈上有两枚淡淡的红印,被脂粉遮掩后仍能看出隐约痕迹。
他没想到她对那个男人竟然纵容到这个地步,心里忽然冒出一种无名的恼恨,就连说出口的话也变得逾矩和冒犯起来。
“恕我直言,小姐。塞利尼先生恐怕不是合适的情夫人选。”
夏洛特扬了扬眉尾,也没生气,将羽毛笔放下,反倒问,“怎么说?”
“您不能找一个这样的情夫,他对您的事业毫无帮助,也不会处理家族的事,可以说是毫无用处。”他直言不讳,甚至于这不留情面的话从一向彬彬有礼的莫尔斯嘴里说出来,让她感到有些惊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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