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通过几个月的信件往来,已经摸清了夏洛特的性格,从回信里也能看出她的暧昧态度。
她总是会在信的最后问他一些更私密亲近的事。比如最近天凉,之前落下的旧疾还好吗,她已经找人带了些秘制的药酒给他。
或者是如何让冰场的冰面更加平整光滑,金斯利之前在信里曾邀请她冬天到他的家乡来一起滑冰……
那天夏洛特不留情面的拒绝让他有些难堪。看来初次见面就求婚是过于直接了,金斯利错估了她对他的好感程度,但作为一个常年在外闯荡的生意人,最不怕的就是挫折。
夏洛特的言语里并没有透露出对他本人的拒绝,而是对这桩婚事对巴特家带来的潜在风险有所顾虑。她担心他会在婚后侵吞掉巴特家族的财产和势力,身为巴特家的女主人,这样的担心无可厚非。
虽然巴特家的确令人垂涎,但他可没这个打算。至少现在没有。
那晚的冲动求婚被拒,并没有打消金斯利想与她结婚的念头。
金斯利的母亲是一个南方来的异族舞女,与他那尊贵的享有爵位的父亲有了一夜风流之后生下了他,他从小跟随母亲一起漂泊。
继承爵位后,他几乎从没有回过那幢庄园,一直驾驶着商船在外游荡,相比起那巨额的金币,去到不同的地方冒险对他来说更有吸引力。
夏洛特,这个名声在外的另类“航海家”。是的,现在已经有些小众的时髦报纸用“航海家”来称呼她了,而不是原先意味不明的“巴特夫人”。
从那次海上相遇,她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后来的通信里,他感觉自己逐渐触摸到了真实的她,幽默而又智慧,富有极大的野心。那是一个并非报纸媒体杜撰谣言和民间八卦,以及一些商人口中的夏洛特·巴特。
金斯利在与夏洛特通信的期间,慢慢找回了曾经刚开始出海时的那种悸动和激情。不过他知道这二者的区别,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产生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夏洛特让他第一次有了想要结婚的想法,他想跟这个女人共度余生,让她成为他们孩子的母亲。在他的预期里,最好是生3、4个孩子。
他并非是那种独断专行的丈夫,将妻子圈禁在家里,等到孩子大了,她也可以照常出海。
他们每年花几个月各自去到遥远的地方,在少数几个月的时间里相聚,然后互相分享行程中的趣事。他会带她去他童年生活过的小镇,会和她一起教养他们的孩子成人……
金斯利正在畅想着他和夏洛特的婚后生活,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求婚,让他的贵宾待遇遇冷,这几天夏洛特并未像之前那样作陪,而让他先“自便参观巴特庄园”。好心态的金斯利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而是饶有兴趣地在男仆的介绍下开始游览巴特庄园。
“这里是玫瑰园,这儿的玫瑰都是稀有的品种,是老巴特先生年轻时从海外带回来的,一直被精心照料着。”
金斯利望着眼前这片幽静的小花园,园里的玫瑰花正值花期,粉色红色白色的玫瑰热烈簇拥,独自盛开在这偏僻一角,却没来由地显得有些落寞。
他沿着小径向前走了段距离,看见那儿的一座小木屋里传来一阵敲击声,
“前面有什么?”他问巴特家的男仆。
男仆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如实说:“前面是……是塞利尼先生的住所。“
塞利尼先生。
他知道这个人,金斯利早就了解过夏洛特的事,知道那是她的情人,还知道他们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这事在科利亚不是什么秘密,哪怕问街上的小孩子都知道。
他倒想要见识一下她这位神秘的情人。
金斯利让随行的男仆和自己带来的属下在园外停留等候,自己独自走向玫瑰园。
夏洛特这位情人的住所与他原先想象的相去甚远。
根据他对权贵情人的印象,他们通常都是极尽奢侈,恨不得将绫罗绸缎都堆砌在身上,所住所用也无不昂贵精致。
而这位塞利尼先生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木屋,屋子外面稍稍修整了一下,但仿佛也十分敷衍。
他敲了敲木门,房间里叮叮当当敲击木头的声音被打断,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淡色袍子,身形高大挺拔。头发是罕见的白色,被一节削剪后的短树枝挽在脑后。
男人戴着一张传说中的白色贴金箔的面具,上面点缀有细碎的蓝宝石,那可能是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透过面具的空隙,能看见他湛蓝色的眼睛。
“塞利尼先生,在下金斯利·希莱,是夏洛特夫人邀请的客人,冒昧打扰了。”
眼前的男人沉默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金斯利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
塞利尼见到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曾经在脑海里演练过的无数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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