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她的真实目的。莫尔斯想。
她身着淡绿色的轻薄绸裙,上面绣着灵逸清新的草木花纹,抛去繁琐的裙边和束胸,肩部的长袖被去掉,露出匀称纤长的手臂,胸前佩戴着长串莹润的珍珠项链。
夏洛特随意地坐下,端起桌边的酒杯慢饮,醇红清透的葡萄酒隔着玻璃酒杯,透过窗边的阳光,曼妙芳香。
“你不留在老宅,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她不悦地问道,头上是一顶白色的帽子,头发盘起挽在帽下,显得清爽雅致。刚才那番动作使得垂落些许碎发。
莫尔斯望向她,开口道:“夏洛特小姐。尽管不合礼仪,但作为您的管家,有些事我不得不提醒你。”
“不合礼仪就别提了。”
“这么远赶来,你一定也累了吧?要不要尝尝这里酿的葡萄酒?味道还不错。”
“夏洛特小姐,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做,也不需要折磨自己。”他径自说。
“你在说什么?”她问,
“那个人已经死了,他不值得你这样做。那些男人也不值得,他们没有一个配得上你。”
闻言,夏洛特没说话,鼻间发出一声轻笑。放下酒杯,她起身走到他近前,
“谁配得上我?”她靠近他,
“你么?”带着讽刺意味地问。
她的香味在他身边弥散开来,唇齿间的葡萄酒香气似乎在引诱他去品尝。
那句反讽的话将他隐秘的心思钉死在烈日晴空之下,瞳孔微滞。
夏洛特伸出手臂搭在他的肩头,拉近两人的距离,近到他们此前从未有过的距离。莫尔斯居然久违地感到莫名紧张。
“别作出那副样子,莫尔斯。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
“我没有兴趣报复谁,这不过是个小爱好而已,就像你喜欢收藏那些钟表一样。”夏洛特看着他淡金色的眼睛,那常年不变的虚假笑容在此刻显出罅隙。“还有,不要再跟我提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冰凉的金属触感从他的后颈划过,她松开了他,莫尔斯看清了她手里拿的东西——一根镶翡翠的长柄帽针。
针尖从脖子划过下颌,她用帽针勾挑起莫尔斯的下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比起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当我的管家。莫尔斯,你说呢?”
他有理由怀疑,如果他说出了她不想听的话,她手里的长针会毫不犹豫地插进他的喉管。
莫尔斯喉结滚动,看到她手上那枚重新熔铸制成的银戒,片刻无言。
“……”
“当然,巴特家族给管家的薪水很可观,在下乐意效劳。”
那是一次失败的劝谏,也是一次明晃晃的暗示。他只能报以庆幸,幸好她并没有直接挑明,让事情变得太过难看。
在那一刻,他居然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期望,那个男人没有死。
无论她是要玩什么无聊的寂寞游戏,还是要带领巴特家创造新的辉煌。
他会帮她的,一如他当初承诺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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