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乐起来,渐渐的,让众人忘了这份不快之时,笑眯眯的张峰却忽然一拍脑袋道:“对了,看我这记性,宁王最后不是让咱们捐粮救灾民吗?啊呀,你们什么意见,来,快说说。”
话音落下,好不容易放开了喝酒的众人,来不及收起来的笑容刹那间凝固在脸上,整个宴席再一次落针可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规矩地坐下来,却没一个敢说话的。
张峰一双老态却精烁的眼睛一一扫过,心中冷冷一笑。
“怎么,都哑巴了?”他说着目光看向了申家,“申家主,你怎么说?”
申兴手里还握着一半的雍凉卫军,冯阳死了,宁王还来不及动他,但是若由着宁王站稳脚跟,说不定这一半兵权也没了。
想到这里,申家主定了定神道:“嗨!老太爷,这还用得着问吗?寒灾一来,地主家自然也没又余粮呀!当初卢知州射杀流民,我们都是不赞同的,毕竟过于残忍。可是关城门却是双手双脚都赞成,不为别的,流民进城,那咱们城里的百姓该怎么办?如今宁王做主将人带进来,那自然只能他自己想办法,大伙儿说,是不是?”
眼看张峰露出满意的笑容,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若只是上百人,那咱们帮衬倒也不妨,可上万人,这谁吃的消,再说这赈灾是朝廷的事,跟咱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说的有道理,寒灾一来,商队不通,客栈也没人住,大家自己都顾不上呢,哪儿还管别人?”
“也不知道宁王好好的京城不呆,非得跑到这莽荒之地来干什么,贵人哪儿能吃得了这里的风沙。”
“还能为什么?”突然有人道,“我有个亲戚就在京城,混得还不错,据说宁王,也就是原来的七皇子,根本不受皇上待见,估摸着是被贬出来的。”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原来是京城混不下去,来咱们雍凉逞威风呀!”
这你一言我一语,张峰听在耳朵里不住点头,“看来,宁王这个要求,咱们是无能为力了。”
“无能为力啊!”众人齐声呐喊道。
张峰于是笑起来,“也罢,那待会儿诸位都签个字,把意思表明了,也好让宁王殿下知道不是咱们不配合,而是要求太过分。”
张峰清清这仿若随口的一句话,再一次让这席面鸦雀无声。
今日这接风宴,一波三折,三惊一吓,若是身体不好,还真得还吃出毛病来。
有人张了张嘴,脸上的笑容还僵着,跟个掐了脖子的呆头鹅一样,“张太爷,这……”
“还要签字啊……”
众人目光闪烁,脸上是可见的不情愿,私底下说说倒也罢了,可放到白纸黑字上,这不就是现成的把柄吗?
“怎么,诸位方才不是都说自己的难处,不愿捐吗?怎么难道都是骗老夫的?”张峰脸上带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得很,谁对上都得想想那被黄沙埋了坟头的上任知州。
一时间,每个人咽了咽口水,屁股底下的软垫就有些坐不住了。
“诸位,你们看看周围,今日少的岂止是宁王,咱们好心迎接大驾的诸位大人,都还看押着呢,与在场的各位可是息息相关啊!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头上的刀落到脖子上,才后悔吗?”
张峰这话刻在众人的心里,让他们左右矛盾。雍凉的官儿几乎都是本地人,几乎都是各大家中有出息的子孙姻亲,像赵不凡这样调任而来的秀才却是少之又少。
“诸位,老朽得承认,宁王不比前几个知州好对付,咱们若不能同仇敌忾,彻底压下他的气焰,这以后就只能忍气吞声了。当然向皇亲国戚低头跪拜那是应该,可诸位愿意跟那些流民平起平坐,甚至看他们脸色过日子吗?啊?”
毫无疑问,住进胡坊的流民定然是不会再出去了,相比他们这些老牌的氏族,宁王也更相信这些流民。
不甘心!
“那些贱民……”
“凭什么?”
张峰话到这份上,不管是真愿意还是迫不得已,这场宴席当中的人都没有第二条路走。
张峰笑道:“文若,去准备文房四宝吧。”
“是,家主。”
张家对于众人的威慑显然比初入雍凉的宁王更强,待笔墨端上来之后,在张峰的示意下,递给了最相近之人。
“在座的都签了吧,按上手印,明早老夫就走一趟,见一见咱们的宁王殿下。”
这第一个人面有犹豫,但是在众目之下,最终还是轻轻一叹,签了字,按了手印,接着将笔墨传递给了下一位,犹如击鼓传花。
张峰含笑看着,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是他临时起意,只因为时间不等人。
趁这个功夫,他的目光看向了段平,后者收到之后,微微一怔,接着点了点头。
他让客卿将一个关键的事情瞒了下来……西陵侯府,也因此很多事情都得快刀斩乱麻,弄干净了。
只是,今天太长,注定与他各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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