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夫人,这样马上就能见到侯爷了!”
“少爷肯定想快点到西陵侯府吧,是吧?”
方瑾凌执着笔停顿了一下,然后脆生生地应道:“嗯。”
尚轻容嗔了嗔周围帮着方瑾凌说话的婢女,不禁笑起来,“行了,倒是我做了恶人,最多半个时辰。”
“谢谢娘。”
方瑾凌打起精神,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纸上,只是他忽然想到自己跟刘珂结伴的旅途马上就要结束,不知为什么变得非常舍不得。
“凌儿,怎么了?”
见他迟迟不动笔,尚轻容关切地问。
方瑾凌回过神,笑道:“没事。”就是有点惆怅而已。
等刘珂回到驿馆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他身上还带着丝丝寒气,披风沾着露水,湿了领边毛,一路风尘仆仆回来,大步流星,走路生风,看得出来意气风发。
拿下了封地内最大的地头蛇,今后雍凉完全由他说了算,可不就值得高兴吗?
不过奇怪的是,沿路守卫的士兵向他行礼,他只是抬了抬手,就直接匆匆往里走去,仿佛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等着处理一般。
大概只有小跑着跟在他后面的小团子才能猜准他的心思吧。
小团子矮胖腿短,跟着一晚上一口水都没喝,简直要累的断气,心说那位小少爷怎么可能会干等着他,必然已经歇息了。
只是一碰上方瑾凌,刘珂就犯傻,他也懒得提醒,直接随人一拐岔道,到了方瑾凌的屋子前。
果然,房门紧闭,毫无动静,全歇着呢。
就刘珂傻帽一般站在房门前,愣了愣,然后才意识到方瑾凌肯定得到了好消息,安心地睡下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往门口走了一步,似乎有些犹豫。
“您不会还打算进屋看看人吧?”小团子幽幽的声音从背后想起,“远不了就算了,靠太近肯定出事,您的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小团子这辈子大概也就这个时候比主子清醒。
刘珂刚冒起的念头就这么被打消了,欲盖弥彰地转了脚尖,“没有的事,正准备走了。”
只是他刚迈开脚步,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又响了起来。
“殿下。”
刘珂回头一看长空跑过来,立刻脱口而出,高兴地问:“怎的,你家少爷又没睡?”说着,目光就冲着那房门人去。
小团子也是惊讶,以方瑾凌的身体,熬上一个晚上已经很不好,难不成不是刘珂剃头担子一头热,这位小少爷其实也有那么点意思,不然怎么还等门呢?
长空行礼行到一半,闻言立刻摇头,“没有,少爷睡下了。”
“哦……”刘珂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又一想,若方瑾凌真等他等到现在,那身体必定支撑不住,于是释然了,反而关切地问,“什么时候睡的,是不是很晚?”
“是啊,夫人劝过很多次,少爷说没听到你们平安的消息,他睡不着。”
刘珂心中顿时窜过一股酸一股甜,下意识地将“你们”二字后面的那个给忽略了,满脑子都是方瑾凌担心他的模样,嘴角直接翘起来。
小团子捂住脸,都不忍看。
长空见刘珂亲自来,有些为难道:“殿下,您是有事吗?需不需要小的进去禀告一声……”
“不不不,不用不用,你别去!”刘珂立刻摆手,生怕长空没听清楚,直接一连三否定,“本王这就回去了。”
长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的确很不情愿将好不容易睡下的方瑾凌再叫醒,“谢殿下,少爷临睡前交代,他将东西都整理好放您桌上了,您若需要可以直接用。”
刘珂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就朝着书桌看过去,果然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地码放着几叠书册,上面还有各自说明。
小团子惊讶极了,“这是……”
刘珂看了看,接着冷笑一声道:“这是整理好的证据,这一堆能要张家命,那一些是胡人这八年来吞吃的粮食账目,余下的就是有雍凉各世家,还有那些所谓官吏犯下的事。”
“小少爷居然都给整理好了!”
刘珂泛冷的目光顿时温柔起来,有些心疼地抚摸着上面的字迹道:“你说爷不喜欢他,喜欢谁去?”
若不是为了他,方瑾凌何须这般费心尽力?
“团子,你待会儿去找找城里的工匠,把爷那辆车给改改,别整的那么打眼,另外问问有没有办法能够减少颠簸,越往北这路就越不好走。”
小团子一听,不知为什么眼眶有点酸,应声道:“奴才明白。”
“去吧,我眯一会儿。”
礼物
这个动荡的夜晚,最无辜的大概要算那些托着重重的粮食被死催火燎地赶出城后,之后又被赶回来的骆驼。
在黑骑的驱使下,胡商们缩着脖子牵着骆驼,送到了粮仓,在那里赵不凡带着流民们正等着他们。
一袋袋的粮食重新被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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