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从马戏团里弄来的,特别大,可惜后来那王八死了。”
云知深顿时松了口气,平平无奇也有好处,至少不出错。
“不过我把王八壳剥下来,照常送过去。”
幸好云知深没喝酒,不然这一口必然要喷出来。
“叔儿,你咋一惊一乍的。”
云知深苦笑道:“殿下,还能追回来吗?”
“这咋追啊?虽然晚一步,不过除夕夜应该能到了。”
“唉……殿下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云知深一叹,端起酒仰头喝下,“凌凌可知道?”
“知道啊,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不错?”云知深顿时深思起来,“只是个王八壳?”
刘珂说:“对啊,不过他让人给烧了一下,壳上烧出了奇奇怪怪的裂痕。”
云知深顿时恍然,“原来如此,倒也是个险招,那裂痕长什么样子,可是祥瑞或舆图之样?”
刘珂回忆了一下,摇摇头,“不太像,就是乱七八糟没个形状,我看着烧成白色挺不吉利,于是我想了想,又让人在外头包了一层泥,烧干刷上绿漆,特别喜庆。”
云知深:“……”他感到非常糟心,若带入顺帝,怕是得气疯。
刘珂见此,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叔儿,别担心,我比你了解他。我们呀,就等着赏赐就好,当然,若是我那两个哥哥再折腾折腾,这赏赐就更丰富了!”
京城,大成宫
乘兴而去,败兴回宫的顺帝一路风掣雷霆,沿路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纷纷跪俯在地。
殿外,秦海一把扯过一个小太监,踢了一脚:“去,给皇上上茶。”
那小太监脸色一白,这个时候谁去就得承受这雷霆之怒,而等皇帝撒了气,秦海再进去安慰,不仅不用受皮肉之苦,反而得到倚重和赏赐,这种方式,秦海轻车熟驾,而众宫人也敢怒不敢言。
只是这次,小太监求救的目光落在了竺元风身上,“元公公……”
竺元风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不忍和犹豫,秦海在一旁笑着,“怎的,小元公公愿舍身替这么个小东西?”
竺元风看过去,小太监脸色越发惨白 ,最终他轻轻一叹,“把茶水给我吧。”
瞬间,小太监激动地千恩万谢,“多谢元公公,多谢元公公!”
“啪啪啪。”秦海击掌而笑,“书生本色,果然心慈手软。”
竺元风没再搭理他,端着茶水就走进了殿内,此刻顺帝正满眼阴霾,见他轻手轻脚地进来,不由冷然道:“怎么是你,不是该躲着出去看书吗?”
竺元风身体抖了抖,咬着唇,小心翼翼道:“知道皇上心里不痛快,我,奴才,怎么还看得进去书……皇上需要我做什么,才能高兴一些,小元都愿意?”
“做什么?”顺帝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他,没走一步,脸上就浮现一丝残忍,“秦海那狡猾的老东西,总是把最遭罪的事推给你,元儿,你怎么就学不乖呢!”说着一把扯住竺元风的手,低下头对着他的耳旁道,“元儿,你要什么赏赐?”
在顺帝的阴影下,竺元风垂下眼睛说:“您轻一些,让我能陪您守岁。”
顺帝低低地笑起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将他拖进了寝宫内室。
殿外的秦海站在门缝前,只听到里头“啪”一声瓷器落地声音,接着又是一个惊呼声,然后便再无声响,他冷笑了一声,警告的眼神一一看过身后等候的宫人。
宫人一听到声音都颤抖一下,特别是那个逃过一劫的小太监,更是眼睛都红了。
不一会儿,里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来人。”
秦海一听,立刻推门而入,走进寝宫内室,谄笑道:“皇上,要水吗?”
“嗯,再宣个太医。”
“是。”秦海抬了抬手,自有强壮的太监扛着热水进去,他看也没看龙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扶着顺帝起身,递上了茶水,“皇上,润润嗓子。”
经过一番发泄,显然顺帝的心情好了许多,秦海看着顺帝小心道:“皇上,各宫各院,还有百官贺礼都送来了,奴才看,琳琅满目,都是好东西,离新年还有一个时辰,不若瞧一瞧,是否有喜欢的?”
顺帝点了点头,“也罢,老二和老六的贺礼败坏朕的心情,别人总不会再出差错。”他说着起身,可忽然脚步一顿道,“老七的呢,怎么,他跑去雍凉逍遥快活,连朕的年礼都忘了?”
龟壳
“小元公公……你还好吗?”
太医还没来,那小太监却忍不住在秦海奉承顺帝的时候,借着送水的名义溜进来。
此刻,顺帝已经发泄了不满,倒是变得宽和,宫人们的胆子才敢稍稍大一些。
竺元风慢慢坐起身,似乎扯到了痛楚,脸上露出一丝难忍的煎熬,然后扶着小太监的手,沙哑着声音道:“没事,皇上呢?”
小太监道:“秦公公正陪着皇上看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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