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摆了摆手,其中一个不好意思道:“其实今晚咱们也不是来抓匪的,霜姐和雾姐请咱们吃饭,给我们践行。”
“对啊,吃到一半,刚好看到这家伙,于是咱们就追出来了。”
“刚巧碰到了殿下和夫子。”
话说间,巡逻的卫军听着动静过来,将那匪徒给抓走。双胞胎腾出手走过来,一看见尚瑾凌和刘珂,顿时一挑眉,双手抱胸道:“你俩好大的胆子啊,风声这么急,还敢出来顶风作案?”
刘珂脸皮奇厚,直接一指竺元风道:“这是个巧合,本王无事上街体察民情,刚好看到凌凌和这位结伴而行,所以才凑一块儿的。”
说谎不打草稿,之前还准备过河拆桥来着呢?
竺元风看了看尚瑾凌,这位笑得一脸坦然,一双清澈的眼眸中写满了真诚,似乎扯借口也已经轻车熟驾了,于是也就没戳穿,反而问道:“听几位的意思,是要离开雍凉吗?”
闻言,尚小霜脸色有些凝重地点了点头,“他们要回沙门关。”
生是沙门关的将,死是沙门关的鬼。
与匈奴争斗了一辈子的尚家人,就算不在沙门关,草原上的铁骑喷出一个鼻息,她们也能感知到。
沙门关调换将领,没了难啃的尚家骨头,匈奴无论如何都是要试一试水的,去岁寒灾席卷草原,将所剩无几的存量都消耗完毕,向来垂涎大顺这块肥肉的恶狼也该露出他们的爪牙。
春收的粮食落了地,部落头领集结男丁武士,开始踏响侵略的马蹄。
不会太久。
这也是顺帝派竺元风前往沙门关的原因,齐峰的第一仗必须打赢,更不能让尚家再染指西北兵权,也告诉世人,大顺就算没了西陵公,一样能够抵抗匈奴。
竺元风很清楚,尚家也好,宁王也罢,也都明白顺帝的用意。
西陵公战功赫赫,落得弓藏的下场,拘在玉华关,就算再广博的胸襟心中也是怨愤的,然而竺元风听着这些少年的话,尚家不仅不会作壁上观,反而会竭尽全力相助沙门关守将抵挡匈奴。
而这些被父兄送来雍凉,追随旧主的将领后代,在此刻离开雍凉前往支援,便表明了西陵公的态度。
那一瞬间,竺元风震撼了,在京城皇宫那座乌漆墨黑的染缸里,他慢慢腐蚀的心忽然被人间正气给冲荡了一下,吹拂掉萦绕的黑雾,露出鲜明的红色。
不管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的安排,竺元风觉得,这一趟的西北之行真的值了。
他在雍凉只呆了三日,然后继续前往沙门关,这一趟最后的终点。
竺元风看着前来送行的尚瑾凌,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匈奴铁骑踏破沙门关,对西陵公不是更好吗?”
尚瑾凌失笑道:“那得死多少人啊?”
权力之下,死人又如何,天灾人祸哪处不死人?
“元风,保家卫国是尚家的信仰,这若是成了一句空话,尚家军就真的没了。”尚瑾凌望着西北,仿佛能看到风沙戈壁中那高高矗立的城门和延绵万里的长城,“总有一日,我们会回去的。”
竺元风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接着也笑了,对自己阴暗的试探愧疚不已,“对不住,瑾凌,我在京城等你。”
“好,一路顺风。”
“得了得了,日头都挂在天上了,赶紧走。”边上溜溜达达一身便服的宁王催了催,恨不得将这跟尚瑾凌粘了三天的公公赶紧送走。
竺元风的目光落在宁王身上,后者朝他咧嘴一笑,以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在他身边别乱搞小心思,别没等本王回京,你就不在了。”
竺元风心中一凌,嘴上却道:“既然殿下不稀罕,杂家也就不凑趣了。”
刘珂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竺元风离开的三日后,尚家所有人,除了尚瑾凌,都前往了玉华关。
一个月后,匈奴大军南下,冲击沙门关。
齐峰带领西北军死守关卡三个月,斩杀数千名绕过长城的匈奴,在尖锋营策应之下,将匈奴驱赶回草原。
死伤不轻,却最终还是守住了。
捷报传回京城,朝堂上一片振奋。
顺帝当场拍案而起,喜色于形,端王和景王更是相继出列,歌颂大顺千秋万代,皇上英明神武。
当夜,大摆筵席,封赏无数。
喝酒后的顺帝,若是心情好,就会变得好说话,然而折磨人的花样却一样不缺。
竺元风忍耐惯了,温温吞吞地随着他折腾,好不容易结束了,他正如平常一样忍着酸痛招人进来服侍,然而才刚起身又被身后的手一揽给捞了回去。
他心中一沉,全身都战栗起来,却不敢拒绝,“皇上今日兴致似乎极好……”
“今日大捷,自然好,辛苦元儿了。”
虽然嘴上说着辛苦,但是下手依旧没什么留情,竺元风还得谢主隆恩,他心中不愿意,只得垂下眼睛做害羞状。
顺帝也不管他,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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