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珂的目光正要往周围瞄,却听到前面的尚瑾凌道:“看着我。”
瞬间,宁王殿下将目光摆正,连个余光都没敢漏。
“消息上说,当初受王嫔娘娘恩惠的一个宫女侥幸逃脱皇贵妃毒手,临死前揭露了她的恶行,让皇贵妃百口莫辩,已自缢于落英殿。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你母亲的冤屈要已经洗脱,那么位份就要重新追封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王老爷最后的要求,不是让你当太子,而是要皇上追封为后。”
刘珂对皇帝的心思比谁都懂,他冷笑一声道:“若直接提王储,那王八蛋说不定另起心思,对我产生疑心。”
尚瑾凌点头,“是的,谁当太子说到底是皇上的事,王老爷以此直接威胁,反而对你不利。但是让女儿拿回应得的身份,却无人能置喙什么,皇帝反而安心。”
“外祖……”刘珂捏紧了拳头,心中悲愤交加。
尚瑾凌走向炉边,提起那没怎么喝过的果酒,又拿过一个酒杯,塞到刘珂手中,轻轻一叹道:“我无法安慰你,但是有一点七哥哥得明白,他老人家等这一天必然已经等很久了,你别辜负他的心。”
酒壶倾泻,倒入酒杯中。
“来,天地为证,敬上一杯。”刘珂端着酒,看着尚瑾凌,后者微微一笑,鼓励道,“凌凌永远都陪着你。”
刘珂看着他,忽然将手里的酒杯又塞回给了尚瑾凌,自己又从桌上拿了一个倒满,然后拉着尚瑾凌的手走向台阶,“我们一起敬,他老人家若在天有灵,必然早已知晓你我关系。”
尚瑾凌没有扭捏,他反握住刘珂的手,一同跪下,朝着京城的方向。
“我刘珂在此起誓,从今日开始,我与刘祁隆势不两立,他日必杀入大成宫,为母亲,舅舅,外祖,云叔以及当日枉死受累的所有人报仇雪恨!绝没有妥协!”
接着酒杯倾泻,两人一同将酒倒入雪地里。
从背影看,真好似一对璧人,互相扶持,互相羁绊。
“走,我们去找云叔,好好商议京城之事。”刘珂将尚瑾凌扶起来,声音中已经没了那股消沉,反而斗志昂扬。
“好。”
拐角边,一抹身影顿时一怔,接着飞快地从原路消失。
妄为
等刘珂和尚瑾凌走进云知深的屋子时,后者正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叔儿。”
“老师。”
云知深握书的手一顿,然后缓缓地合起来,放到了一边,平静道:“看来殿下心情已经平复了。”
“幸好有凌凌,您也知道,我最听他的话了。”
屋子里比较温暖,不过刘珂还是下意识地将一个炭盆放在了尚瑾凌的脚边,这个动作,放在平时,云知深一点也不在意,可是今日,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一幕,再结合这翻话,心情真是复杂的难以言表。
他很想问问,这样究竟多久了,但终究没有吐出口。
下人上了茶,接着又默默退下。
刘珂说:“我跟凌凌三日后便启程回京,叔儿,你的冤屈虽然也已经平反,但是暂时不宜在京城露面,便留在雍凉坐镇大局,等我们……”他顿了顿,“再迎你入京。”
那停顿之处,无需说明,云知深也知道是何意,他冷静道:“皇后追封容易,想立太子却难。”
虽然中宫所出,嫡子尊贵,乃太子不二人选,但只要皇帝不立,那一步之遥就迈不过去,更逞论“大逆不道”呢?
尚瑾凌道:“那就让皇上自己选择。”
云知深皱了皱眉,“何意?”
“让端王离京就封,或者让他向太子俯首称臣。”尚瑾凌淡淡道。
此言一出,云知深顿时恍然。
有能力竞争皇位的不过三个皇子,其他年幼母族不显,根本没办法跟兄长抗衡。
当然景王受母亲连累,已经废了,皇贵妃被逼死,他与皇帝之间的父子之情也荡然无存。余下的只有一个端王,可惜也是个满身是债的主,新法到了末路,随便哪一处失火都能将他烧了,至今还能留在京城相安无事,不过是皇帝保着他,用来牵制刘珂的一枚棋子罢了。
顺帝虽然相信刘珂不知真相,但是以他多疑的性格,必然有所保留。一旦发现刘珂不受控制,完全可以封端王为太子。
但是这种制约的心思,也要在太平年间才行,火急火燎地给王嫔平反,就说明朝堂已经岌岌可危,地方不受控制。
刘珂能拖,帝王却拖不起。
“立太子是稳定朝廷,安抚天下的一种手段,若不想立,将罪魁祸首的皇子贬出京城,也是给天下一个交代,殿下自可以理直气壮地提。”
最终不管皇帝选择哪种,京城依旧是刘珂一人独大,没有太子之名,也有太子之实,而这样做,便是给父子之间再插一根刺,顺帝不会想不到。
都是聪明人,两句话便知道其中关键,也足以说明尚瑾凌对时局的把握。
“好极了,那老王八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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