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不安。
忽然,顺帝低唤了一声,“元儿。”
竺元风心中一凌,猫腰凑到顺帝的面前,“皇上。”
“朕之前倒是不曾关注,算来太子的年岁已有二十九了吧。”
竺元风顿了顿,回答:“皇上没算错。”
“他身边可有侍妾?”
竺元风怔然,垂眸微微思索,蹙眉道:“奴才并不知晓。”太子后院,还真的没听说过这些。
顺帝抿了一口酒,“去查。”
竺元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没有再多问,只是恭敬道:“是。”
顺帝眯着眼睛看刘珂,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去年之初,他跟刘珂还是一副父子情深的时候,就有不少大臣上书给太子赐婚。
刘珂这年纪还未成亲,若是放到一般人家,早就急死了。也就顺帝不在乎这个太子,不愿给他指一门姻亲助力,才按下未动。
但是刘珂竟然也不着急,这就耐人寻味了些。
刘珂完全可以指使朝臣在朝堂上提出来,甚至连人选都能提前安排好,太子成婚,天经地义,顺帝再不愿,也没有办法阻止,而且他还不能随便指一个。
这样想来……顺帝不由地放松倚靠在龙椅上,露出了笑容。
酒过三巡,歌舞尽兴,他扬了扬手,全场安静。
刘珂坐的很没意思,陪着这老东西过除夕,还不如回府跟尚瑾凌挨着说说话,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气气这王八,好叫席面提前结束的时候,就听到皇帝唤了他一声,“太子。”
刘珂收神,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声,“父皇。”
“朕收到端王的贺礼,其中有一份颇为特殊,你可知是什么?”
这没头没脑地忽然这么一问,让刘珂心下警惕,他看着顺帝笑容慈祥,很不怀好意,便问:“儿臣不知,请父皇指教。”
“你端王兄添丁,又做了祖父。”
端王这把年纪,当爷爷正常,不过又不是头孙,有必要特地拿出来说道吗?
刘珂扯了扯嘴角,言不由衷道:“那的确是一件好事,您又当曾祖父了。”
刘珂这张嘴所有的好话估摸着都送给了尚瑾凌,对于别人,总是连讽带刺。
这是变相地提醒顺帝年纪大,该退位了。
朝臣默默无言,但是统一地将手里的酒杯或是筷子放下,怕待会儿引起失态,殃及池鱼。
这位太子狗改不了吃屎,不是,本性难移,估摸着今晚又别想好好过了。
不知为什么,朝臣们从提心吊胆之处,如今演变成一丝丝期待。除夕每每看歌舞,夜晚漫长,其实颇为无趣。
顺帝脸色一沉,果然便是要发怒的先兆,当今陛下最听不得便是年老体衰,力不从心这些相关之意。
但是奇迹般的,他却安顺下来,反而道:“之前是朕疏忽,没注意到太子依旧孤身一人,你端王兄来信倒是提醒朕,太子,你也早该娶妃了,延绵子嗣。”
他的目光并不锐利,却是一瞬不瞬地透过旒冕看着刘珂,后者微微一顿,然后端起了酒杯。
此言一出,刘珂还没说什么,群臣却不由地窃窃私语起来,本以为这父子俩又该呛声,没想到皇帝竟然是提太子妃之事,实在令人意外。他们以为太子娶妃得等到圈禁,或者直接册封皇后才有呢。
但这是好事啊,每个人眼中都有热切之意,不由地看向太子。
刘珂就知道这老东西放不出好屁,只是别的能反对,这件事就有点麻烦,他思索半晌,慢吞吞道:“父皇原来还记得儿臣,真是令人感动,儿臣都打算打光棍到底,敢问您看中谁家了?”
球踢了回去,刘珂可不觉得皇帝会真的好心给他指一门好婚事,八成是试探。
顺帝也不是吃素的,闻言笑道:“太子向来他特立独行,若是朕所指之人你不满意,怕是得再来寻条狗设个灵堂,岂不是丢尽皇室脸面?”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窃窃笑声,都想到了好几年前那荒唐至极的狗王妃之事。
“年少轻狂,儿臣都快忘了,父皇倒还记得。”刘珂脸皮多厚,他干得出这种事,自然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倒是顺帝提起来小肚鸡肠。
顺帝也不恼,“太子心中可有所属?”接着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殿中所有人,“群臣就在这里,太子若有中意,但说无妨。”
话音刚落,殿中大臣纷纷坐直身体,家中有适龄女儿的更是面露纠结,想又不想。
老东西果然在搞事,刘珂心中藏着怒意,很想大逆不道地弑君又弑父,但是面上却笑吟吟的,还煞有其事地一个个看过去。
别说,还真有几个很想跟他结亲家,特别是早就跟他一条船上的勋贵。
但是刘珂不想啊!
他心里把顺帝骂了个狗血淋头,眼神飘忽着,快速想着对策摆脱这种麻烦事,很快,他便有了主意,把玩着酒杯反问道:“父皇,若儿臣真说了,您可愿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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