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觑,竟这么简单?
刘珂心中暗嗤:想多了,那老东西就是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错。
果然就听到竺元风继续道:“然龙体未愈,朕有心无力,今命太子监国,安抚朝堂,待朕康愈,再告天罪己!”他说完,浮尘一摆,“钦此。”
按理接下来该有一句万万岁,可是群臣听着这话已经议论开去,说了半天,就是个缓兵之计。
“太子殿下,可听清了?”竺元风问。
刘珂闻言扯了扯嘴角,“安抚朝堂?这是把事儿推到孤头上呀,敢问皇上什么时候康复?”
竺元风道:“殿下心中清楚,百善孝为先。”
顿时,群臣恍然大悟,这是逼着同意端王回京!他们目光纷纷看向了刘珂,有人赞同,亦有人反对。
刘珂若是阻止,一顶不孝,包藏祸心的帽子是戴定了。可若是阻止,端王一来,就怕再生事端!一时间,就是旁人都难以抉择。
竺元风说完,便走回宫中。
太子府内,朝臣们陆陆续续进出,各抒己见,儒生文臣劝其同意,勋爵世家持反对,两方人马各不上下,听得刘珂头都大了。
顺帝两道旨意却成功地将矛盾转移到了太子头上,看这形势估摸着还能争执两天。
刘珂将大臣都送走,喝了一肚子水和一肚子气,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府门一关,得到了片刻喘息。
他推开房门,嘴里嘀咕,“都特娘的是些什么人,那老东西真是好手段,明明该讨伐的是他,结果全搁孤头上了!”
“他若不这么做,怎么让你放松警惕,偷偷将密旨送出去,杀你个措手不及呢?”里屋内传来尚瑾凌淡淡的声音。
刘珂走进去,正看到尚瑾凌将一张纸条凑在烛火上点燃。火舌卷起一角,顷刻间化为了灰烬,乍然亮起的火光,照亮了尚瑾凌有些洁白冰冷的脸庞和嘴角一抹冷意。
“声东击西,若非你早有准备,哥怕是真着了这王八的道。”刘珂接下披风,随手挂在一旁的屏风上,接着坐到尚瑾凌的面前问,“除了召回端王的密旨以外,应该还有别的。”
“勤王的虎符。”尚瑾凌道,“估摸着端王借此能调一万兵力。”
“一万?”刘珂的目光中带着神奇,“就这么点人?”
尚瑾凌微微掀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端王能直接调动的兵,而不包括随后奉诏而来的各路将军麾下。”
听着这话,刘珂的表情有些微妙,“他这么安排……不会是怕把兵权全给了二哥,万一干掉了我之后,端王连他这个皇帝也一起端了吧?”
“以陛下多疑的性格,很难猜吗?”尚瑾凌反问。
刘珂耸了耸肩,“不,特符合他走一步看三步的混账气质。”
尚瑾凌被他都笑了,抿着唇一弯,“端王封地在西边,想要回京,最快的路径便是从西城门进入,我跟姐姐算过,这个路程跟从云州出发到达西城门的距离大致相同,所以二姐若是能带着大姐夫的尖锋营快马加鞭赶来,是能在西城门外截住端王的。以尖锋营的战力,拿下这虚晃的一万兵力并非难事,届时……”
“只要尖锋营劫持端王,假装为他的兵混入京城就行了!”刘珂想到这里,顿时拍了一下桌子。
尚瑾凌轻轻地“嗯”了一声,“皇上的罪己诏一点也不重要,咱们要的只是兵变,以最快的速度拿下皇宫,之后要“先帝”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就是你说了算了。我已经让六姐连夜出城,前往西边,监视端王动静。”
虽然尚瑾凌的口吻清淡,但是一句先帝刘珂从其中就嗅出了浓浓的血腥味,他看着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的尚瑾凌,当初的少年已经长开,微笑起来温和俊雅,好似春风拂面,而那双洁白如玉的手最合适拿着青笔留影,而不是陪他血雨腥风。
刘珂心中热流回淌,不由地问:“凌凌,你怕不怕?”
尚瑾凌抬起眼睛,目光清明地看过去,“你呢?”
刘珂摇头,“从小我就知道,不是我杀了他,就是他杀了我,我曾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因为无能为力,可是现在,我觉得我能成功。”他的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
尚瑾凌闻言宛然,微弯着眼睛道:“既然你都要成功了,作为从龙首功之人,我又怕什么?”
刘珂的心顿时被胀得满满,将人轻轻地搂进怀里,贴着他的耳侧呢喃道:“凌凌,你说我该拿什么来奖赏你?”
尚瑾凌想也不想地回答:“你啊。”
刘珂对这个答案显然很高兴,只觉得怀中人怎么样都好,天下芸芸众生万千,却独让他碰上了尚瑾凌,想来上辈子并非作孽此生受苦,而是积了善德今生修缘。
夜深人静,耳鬓厮磨之中,迷迷糊糊陷入昏睡前,尚瑾凌恍惚地听到一句,“若有一日,江山在手,便随你揉捏。”
刘珂斟酌了两日,终于答应了皇帝的要求。
第二日,这份招端王进京的圣旨由中书省尚瑾凌拟定,掌印太监竺元风盖上大印,万众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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