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对沈大丞相和沈老夫人道:“外祖父,外祖母,我娘累了,让她歇一歇吧。”
“快歇着!快歇着!先回家!明儿我再来看你们。”沈大丞相忙道,对着人群中使了个眼色。
一个婆子分开众人走了出来,对沈咏洁的软轿行礼道:“姑太太,老夫人担心您,让奴婢照顾您。”
司徒盈袖不解地看了看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却朝沈大丞相那边努嘴。
原来是外祖父派给娘亲的奴婢。
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奴婢了。
司徒盈袖往旁边让开一步,让那婆子守在沈咏洁的软轿边上。
前面的人群让开一条路,他们一家人缓步往前头的大车走过去。
谢东篱没有跟上去,而是对沈大丞相拱了拱手,道:“沈相,这一次去江南贡院,倒是发现一些好东西。”
“哦?有空去我家坐坐,咱们好好说说!”沈大丞相对谢东篱十分热情,又说:“你这趟差事办得不错,陛下嘱咐让你一回来就马上进宫面圣。”
谢东篱点点头,往前伸手,“沈相请。”
他们都走远了,帷幕也撤走了,军士回营了,只有张绍天一个人背着手依然站在青江边上。
自始至终,沈咏洁没有看他一眼。
张绍天轻叹一声,举目远眺。
青江的江面上开阔得看不到边际,偶尔几只飞鸟划过,从水里钓起一条鱼。
那鱼的尾巴拼命拍打水面,却逃不过被捕捉的命运。
张绍天想过很多结局,却没有想到沈咏洁还是执意要回司徒家。
他不认为沈咏洁对司徒健仁那个商人还有什么情意。
如果她想离开,她肯定有法子。
但是她没有,她选择了回去。
是为了那两个孩子吗?
张绍天的心隐隐作痛。
不过如果是为了那两个孩子,他的心还好受些。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张绍天恨不得跳到江里,再也不起来了……
“四弟,你还不走?”张绍洪在远处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还在江边流连,只好过来叫他。
“大哥,我以为你走了。”张绍天挠了挠脑袋,“大哥,我想……”
“你又想离家?!想都别想!娘多大年纪了,你还要娘担心!”张绍洪拿出长兄的架势训斥他。
张绍天垂下头,讪笑道:“我又没说要走。”
其实沈咏洁回了京城,他哪里走得出去?
他这一辈子,只能待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
司徒盈袖终于带着娘亲回到司徒府。
看见沈咏洁的软轿进了门,司徒健仁和张氏的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微笑。
不过在沈咏洁的软轿要过门槛的时候,从沈家来的那个仆妇居然一手就把软轿提了起来,抱到屋里去了!
张氏心里一沉。——这个婆子,有功夫……
司徒盈袖也看见了,她的心里倒是很高兴。
看来外祖父还是有成算的,知道娘亲如今身子虚弱,需要有得力的仆妇在旁边伺候。
她本来还想找师父借几个会功夫的仆妇,如今看来是不用了。
沈咏洁在码头上耗费心神过度,这会子睡得很沉。
司徒盈袖将沈咏洁暂时安置在自己和小磊住的至贵堂。
这里都是她的人,张氏的手还伸不进来。
司徒健仁和张氏都有心事,也没有来聒噪她。
司徒暗香倒是来过,泪眼淋漓地向她道歉,还说,“我是为我娘不平,没有对姐姐和弟弟不满的意思。”
司徒盈袖笑了笑,道:“我明白的,我也为我娘不平。”
一句话把司徒暗香噎了回去,半晌她才讪讪地道:“这是天意弄人,我们也没有想到你娘没有死。”
“不是我娘,是你嫡母。”司徒盈袖正色说道。
以前司徒暗香老说称呼沈咏洁是“姐姐的娘亲”,已经让司徒盈袖不满了,如今沈咏洁活着回来了,张氏已经成了妾室,司徒暗香还是“我娘、你娘”分得那么清楚,司徒盈袖就觉得难以忍受了。
“暗香,你回去跟姨娘说一声,就说司徒家的族谱里,我娘的原配位置已经上去了,她的名字已经从族谱上去掉了。”司徒盈袖淡淡说道。
“啊?凭什么去掉?”司徒暗香更紧张了,“我娘虽然不再是正室,但……但也是妾室,是司徒家的人!”
“嗯,但是妾室要上族谱,至少要生个司徒家的孩子。不说一定要生儿子,生女儿也行。但是姨娘这些年并未生出一男半女。”司徒盈袖一边说,一边将床旁边羊油蜡烛点燃了,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我……我不信……”司徒暗香就快哭了。
如果她娘的名字不在司徒家族谱上了,那她呢……?
“大伯父和大伯母过两天就来京城了,到时候你就知道真假。”司徒盈袖不想多说了,“我们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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