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咏洁知道她不差这点钱,也就应了,银子都给小磊就行了。
盈袖回到东城坊区的娘家,和沈咏洁说了几句闲话,就问起“盛家传人”的事。
沈咏洁出身沈家,对这种事情应该知道得更多一些。
她想得没错,沈咏洁果然知道一些“盛家传人”的事,她笑着道:“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不过我小时候,听我爹,也就是你外祖父说过很多次,总是遗憾去晚了一步,没有见到这个盛家传人。但是,你夫君的爹,也就是你早就过世的公公,那时候正在北齐京城游学,据说跟这盛家传人有过一面之缘。你不问谢家人,来问我做什么?”
盈袖大吃一惊,“您是说,东篱的爹,也就是我公公,曾经见过盛家传人?!”
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谢东篱提起过呢?!
难道谢东篱也不知道这回事?
沈咏洁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的嘴闭上些吧,都能看见你的舌头了。”说完又道:“也许是东篱那时候太小,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东篱的两个哥哥应该知道吧?”
盈袖定了定神,打算回去跟谢东篱提一提这回事。
如果真的要去问两个谢家大哥,还是谢东篱出面比较好。
她一个做弟妹的去找两个大伯子私下里问话,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从沈咏洁这里居然又得到了更多有关盛家传人的消息,盈袖的信心越发足了。
如果能找到盛家传人,就有机会找到盛家后人!
谢东篱的病一定有机会治好!
从娘家出来,盈袖心情好极了,她笑眯眯地坐在车里,透过挂着纱帘的车窗往外看。
快要过年了,东城坊区的家家户户都在换门神,写对联,还用清漆新油了桃符,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年节气象。
“姑娘!姑娘!您不要到处乱跑啊!”
“站住!前面的人快拦住她!”
突然一群人从一户角门里呼啦啦跑了出来,追着前面一个姑娘。
那姑娘头上包着蓝黑色盖头,穿着月白粗布上衫,深蓝大摆裙子,光着脚,跑得倒也不慢。
盈袖看了好奇,忙命车夫将车赶到路边停下,给这些人让出道来。
那赤着脚的姑娘慌慌张张从盈袖的车旁跑过,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嘴里结结巴巴地道:“我……我……阿细找王郎!”
盈袖顿时瞪大眼睛。
这个姑娘,不是前一阵子她偷偷去南郑国救沈咏洁和小磊的时候,在路上遇见的那个苗女阿细姑娘!
那时候阿细还大着肚子呢!
如今肚子倒是平了,不过脸色很是憔悴,瘦得脱形,小脸上只看见一双大眼睛,看着倒是楚楚可怜。
再看追着阿细的那些下人,盈袖认出来他们应该是王仁全家的下人。
王仁全是现任王副相的堂兄弟。
这个东城坊区住有不少三侯五相旁支远亲人家,都是殷实富贵人家,只是不比住在西城坊区的本家有权有势。
盈袖在这里住过两世,自然对这里的人家很熟悉。
“快拦住她!”几个王家下人已经飞跑着追了过来。
盈袖眼尖,一下子看见有两个男仆手里已经拿了绳子套索,要往阿细脖子上套!
盈袖顿时怒了。
这是把阿细当牲口吧!
“将这些人引开。”盈袖断然说道,“我们上前去。”
阿顺在车外应了一声,从车辕上飞身而下,撮唇而呼,很快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群人,将大路堵住了。
王家的那些下人被堵在路中间,进退不得。
盈袖的车来到阿细身边,她撂开车帘,对阿细招手道:“阿细姑娘,快上车!”
阿细猛地回头,看见盈袖的模样,立刻心生熟悉之感,好像见过一样。
她低声自言自语:“你认得她?好,阿细就去跟她说话。”
阿细一下子攀上车辕,跳上了盈袖的车。
盈袖忙放下车帘,挡住了路人的目光。
街上乱哄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刚刚冒出来的那群人吸引住了,没有人看见盈袖的马车上多了一个人。
阿细上了盈袖的车,偏着头打量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见过?”
盈袖抿嘴一笑,暗道这苗女真有些门道。她去南郑国的时候,明明是戴了面具的,就算她爹娘都没有认出她,却被这苗女一语道破……
盈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去过南郑国,只是摇头道:“没有,我没有见过你。”
“那你知道我是阿细?”阿细更加疑惑了。
她是苗女,身上带蛊,有种天生的直觉,可以分辨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
她也是靠着这一点直觉,才千里迢迢,顺利地从南郑国来到东元国京城。
盈袖笑着指了指车外:“刚才我听见那些人这样唤你的名字,就知道了啊。”
阿细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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