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有些惊讶。
她四下看了看,见这片营地是在旷野之中,左右前后都没有能躲的地方。
她刚才藏身在营帐背后背光的地方,人少的时候还行,现在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她就不能再藏在那里了。
盈袖的目光看向营帐顶部,那里形如八角,边缘向内卷曲成槽,顶部竖起一根大纛,正是将营的制式。
她心里一动,脚尖在地上一点,飞身上了营帐顶部,轻飘飘落下,将身子紧紧贴着营帐顶部边缘向内卷曲的槽内。
那里的宽度,正好适合她侧身躺在那里。
将耳朵贴在那凹内槽里,她听见了营帐里面那些人的说话。
原来是布置……要去抢她家的庄子!
真是一刻也等不得啊……
盈袖倏然明白这些北齐人其实也很紧张,他们的粮食一定很紧缺了……
怎么办?
盈袖咬了咬牙,城里的右军是保护整个东元国京城的,不可能带出来专门给她家保护庄子。
况且如果不抢他们家的庄子,别人家的庄子就会遭殃。
盈袖的同情心不太多,但也不是一个可以眼睁睁看见自己的同胞被杀戮被抢掠而无动于衷的人。
也罢……
她暗暗下了决心,就让这些人去抢她家的庄子吧,她正好借机来偷那人的亲笔画押的信函。
恰在这时,天上飘来一片乌云,挡住了明月和星光,盈袖就趁着四周突然黑暗下来的时刻,从营帐顶部跃起,往自己家的庄子飞奔而去。
一路上,乌云越来越浓,闪电在夜空飞舞,然后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居然要下雨了!
盈袖心里一喜,暗道天助我也!
她来到庄子的时候,天上已经开始掉雨点了。
偌大的雨点砸在地上,带起阵阵烟尘,在黑夜里更加模糊。
“起来!赶紧带着庄子里的人逃命,越快越好,逃到前面的山里去,庄子里的东西不要了,那山里也有司徒家的庄子。”盈袖叫醒了庄子里的庄头。
那庄头睡梦中睁开眼睛,猛地看见一个身着黑衣,戴着怪异面具的人立在床前跟他说话,几乎吓得没晕死过去。
“别发呆了!”盈袖呵斥一声,“我是盈袖,这是元亲王府的腰牌,你拿着它带这里的人进山里的庄子!那些北齐禁军马上要过来抢粮了!”盈袖忍不住踹了那人一脚。
那庄头看见腰牌才彻底清醒,待听见是府里的大姑奶奶,立刻放了心,又听说北齐禁军要来抢粮了,忙道:“大姑奶奶,不怕!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这些庄子散布在京城郊外,自从北齐禁军一围城,他们就有准备了。
庄子前有壕沟,四周有高大的围墙,还有放哨的岗楼,完全可以支撑一阵子。
盈袖瞪了他一眼,“我说放弃就放弃!你带人快走!我去粮仓做点手脚!”
那庄头明白过来,对她伸了个大拇指,一边披衣下床,一边摇头叹息:“可惜了,仓库里的粮食够咱们家吃好几年呢。真是浪费了……”
“就算浪费了也好过便宜那些北齐人。”盈袖压低声音冷笑,“你们快走!门口的壕沟和陷阱还是要上的,总不能让他们来得太容易。”
那庄头点了点头,又道:“我去叫我家小二子带庄子上的人转去山里的庄子,我带七八个人在这里帮大姑奶奶布置,行吗?”
盈袖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忒也聪明了吧!她只吩咐了一句话这人就明白她要做什么!
那庄头嘿嘿笑道:“大姑奶奶,小的是夫人手下的人……”
原来这里已经换上了沈咏洁的人,难怪这样聪明。
盈袖“嗯”了一声,飞快地转过身,朝门外走:“那你们手脚麻利些,要快!”
那庄头的行动确实很迅速。
很快,庄子里的庄丁、粗使婆子和丫鬟们都从睡梦中被叫醒,每人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袱,陆续从庄子的后门出去,往山路奔去。
外面下着大雨,正好掩盖他们的行迹。
留在庄子里的人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开始在庄子里布置起来。
盈袖手上没有带那么多药,只有经常随身必备的烈性泻药一大包。
这泻药用水稀释之后,效力没有之前那么强,但是这样更隐蔽,也不容易被那些人发现。
盈袖先将庄子里所有的水井里都下了泻药,然后在鸡鸭牛羊的饲养槽里也下了稀释过的泻药。
“那边的粮仓,去把所有仓顶全部凿洞,洞要大!要多!”盈袖对着那庄头大声呼喊。
这时风刮了起来,雨越下越大。
雨丝繁密,根本看不清人影。
大雨滂沱中,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踏得大地震颤轰鸣。
北齐禁军已经来了!
“居然连一个下雨天的晚上都等不得!”盈袖在心里冷哼,一边飞身上了剩下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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